离开了齐芳楼,李海的脸色霎时就阴沉了下来。
“姜统领,先头我们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你这怎么处处帮着那些个秀女说话。”
“李公公。”姜武转眸看向眼前的这个阉人,哪怕是语气温和,可那双眼睛散发出的冷冽仍是傲气逼人,“看来是李公公的人没有把事情安排好,这是想要把锅扣在我的头上?”
他倒是不怕李海去告状,本来他就只是走个过场负责敲开齐芳楼的门罢了,事情没办好当然是李海的人出了问题。
李海明白这个道理,可他是太后的人,这姜武区区一个姜家的庶子居然也敢对他不敬?
姜家其他人看到他哪个不是点头哈腰的?
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了半天径自指着他:“你可知道这是太后交代的差事,办不好你我都要吃落桂。”
“李公公,我最不喜欢别人用手这么指着我了。”姜武一挥袖拍开他的手,“上一次这么做的人,可是直接就没了这根让我碍眼的手指呢。”
姜武这话摆明了就是威胁,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像只是在开玩笑。
但李海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戾气,凌厉得让他背脊发凉。
他霎时间就被这气势震住了,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姜武笑了笑,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在他耳边道:“太后的差事我已经办完了,至于为什么没成功,莫非我一个羽林军统领还敢偷偷潜入秀女们的闺房?呵……”
他直接带着羽林军们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哪管这李海气得直哆嗦。
一个根都没了的狗货,也配在他面前大呼小叫。
齐芳楼内,南乔同样沉下脸来,深深地看了一眼柳含月,看得她紧张地垂眸抿唇,抖得如风中细柳,倒是人如其名了一回。
“今日的事情我会禀报上去,到时候自有慎刑司和锦衣卫的人过来彻查。”
“我只劝你们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干了亏心事的自己先站出来说明白,免得事到临头了想要求饶都来不及。”
“这锦衣卫的人先前是怎么处置那些乱嚼舌根的秀女们的,你们也都亲眼看到了。”
这话让柳含月恐惧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锦瑟简直都要无语了,就这么点胆量也敢和太后的人与虎谋皮地害人,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即使危机过去,想要害她的人也即将被惩治,锦瑟仍是丝毫没觉得心里放松。
这宫里的太后明显已经注意到了她,日后她就算再如何躲藏只怕也是暗箭难防。
但皇帝对她态度不明略显轻浮,皇后像是个蕾丝边,这种种才是真正让锦瑟觉得心烦意乱的地方。
但撇除了这些,若是把帝后两人看成未来的上级,这倒是很有前途的大腿。
锦瑟不是个只着眼于后宫的女人,她也会明里暗里的观察前朝的动向,皇帝几个举措她都看得很清楚。
大叶朝建国后有个规矩,皇族中人只要是登上皇位的,名字都会放在姓之前,这是为了突出皇帝和其他人的不同。
所以素帝的姓氏叶是放在最后的,而其他人依旧是冠以叶姓。
除此以外,这个皇朝的其他规矩大多和锦瑟熟悉的古代王朝差不多,只除了素帝这个皇帝过分厉害。
当年他登基时毕竟太后一系的人根深蒂固,而手底下的老臣仗着年资和侍奉先帝的功劳,不服他甚至以为他年轻而处处强硬的人也多的是。
不过这套用在素鸣叶的身上可就大错特错了,表面上年轻的太子似乎只是初登基,可活了两世的素鸣叶绝不是第一次当皇帝了。
所谓的帝王心术,政治博弈,这套治国的章程他熟得很。
结果不过区区两年,素鸣叶就彻底的将政权君权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至于那些有小心思的,他可没功夫跟他们玩试探推诿那一套,甭管你是世代忠良还是三朝老臣,凡是不听话的直接找眉目给撤职查办!
薄情寡义?不念旧恩?
抱歉,这位皇帝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现在骂的欢腾,最后被后世歌功颂德的还是他。
锦瑟原来在通州也不是不问世事的,来到京城后更是靠着醇香阁打听了不少事,她对于这个皇帝是打心眼里佩服的,就是……本人让人略有些失望。
但锦瑟不知道,再聪明睿智的男人在面对自己两世的爱人时也难免会有些进退失据。
看到素鸣叶沉着脸走进凤熙宫,楚萧挥袖让其他人退下,开口就是嘲讽。
“又去偷窥了吧,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