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堪一一回礼之后,不由得再度轻叹口气。
朝堂上经历过数次大清洗之后,陈堪熟悉的面孔已经越来越少了,尤其是三品以下的官员,大多数都是生面孔。
也就六部的几位堂官和侍郎,还算是陈堪的熟人。
当然,有人上前与陈堪见礼,自然也有人对陈堪怒目而视。
都察院众官员:“不错,正是在下。”
当年陈堪拎着仪刀一阵乱砍,将陈瑛这个从二品的左都御史砍出看了大明的朝堂,最后更是被朱棣下令抄了九族。
陈瑛被抄九族,他们很无所谓,反正大家都是当官的,早就做好了被抄家灭族的准备。
但最让他们接受不了的是,陈堪一阵乱砍,将都察院的威仪给砍没了。
陈堪没有乱砍之前,都察院那是真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就连尚书级别的大员都被他们搬倒了两位,旧勋贵更是不知几何。
就连历城侯盛庸那等当世名将,也不得不屈服于他们的威势,自愿战死在战场之上,以此来换他们放过对历城侯一脉的清洗。
而自从陈堪一阵乱砍之后,他们就成了朝堂之上的小透明。
真就只剩下了风闻奏事这一项权力。
监管百官的差事被锦衣卫抢了去,稽查官员不法事的权力也被后起之秀东厂给揽到了手里。
他们都察院靠什么风光起来的,不就是这两项权力嘛。
结果陈堪一阵乱砍,给他们砍没了。
这人啊,没接触权力之前,对什么事情都很无所谓,但一旦尝到了甜头,再想回到不争不抢的状态就太难了。
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再有道是如果我没有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他们又如何能不对陈堪恨之入骨呢?
而另一个,自然便是权力大减的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了。
自从东厂和五城兵马司将锦衣卫的权力分走大半之后,锦衣卫便不复往日的威势。
他现在每日的心思都是怎么在朱棣面前露脸,怎么想办法将锦衣卫的权威重新树立起来。
没法子,当初锦衣卫对百官生杀予夺,将百官得罪得太狠了,所以东厂和五城兵马司一得势,百官便毫不犹豫的选择和东厂还有五城兵马司一起打压锦衣卫。
所以锦衣卫现在的日子比都察院也好不到哪里去。
感受着都察院一众御史,还有纪纲投来仇恨的目光,陈堪倒是没什么压力。
他今日来,本来就是来宣示存在感的。
这一份存在感,有一半是要提醒朱棣他和朱高炽才是受委屈的一方,另一半则是在百官面前秀一下东宫的肌肉。
省得百官以为朱棣让朱高煦领兵出征,就是有了改立太子的想法。
至于怎么显示存在感,这就是陈堪今日为何要特意带上仪刀的原因了。
都察院不是嘴臭,不是弹劾东宫和方孝孺用人不当,导致改土归流之国策在通海县被毁。
陈堪现在作为东宫的牌面人物和方孝孺的弟子,来反驳一下。为太子殿下和老师喊两声冤枉这很合理吧。
当然,讲理要是讲不通的话,陈堪也略懂一些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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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纪纲,陈堪觉得纪纲不应该仇视他。
反而应该好好的感谢一下他。
若非他一手扶持起五城兵马司和东厂分走锦衣卫的权力,锦衣卫现在早就膨胀了。
历史上的纪纲就是因为锦衣卫太膨胀,以至于让他产生了他能够将百官和宗室,甚至连朱棣这个皇帝都能踩在脚下的想法。
最终,他GG了。
现在多好,他不膨胀,不膨胀就不会造反,不造反他就不会G,这可是活命之恩,难道他不该感谢一下陈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