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在骂人。”
“对,我听到了,那么大的嗓门呢!”猪崽头也不抬的继续做针线活儿,为了表示对猪小妹的歉意,她打算做个绢花。好在这玩意儿比绣荷包容易多了,这会儿都已经成型了,就差收尾工作了。
“在骂老二。”
“嗯。”猪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忽的她醒悟过来了,抬头看了一眼满脸忐忑不安的猪小妹,安慰道,“放心吧,奶骂的不是你。”
“那是骂谁?”
“骂……咱们爹。
”就在猪崽思考着要怎么跟妹妹解释,奶骂爹是很正常的一个事儿时,她就看到猪小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满脸的如释重负。
猪崽沉默了一下,一面给绢花收了尾,一面跳下凳子说:“傻妹你太坏了。”
趁着猪小妹反应过来之前,猪崽一把将绢花摁到了猪小妹的脑袋上,随后撒腿就跑。
猪小妹:……!!!
不是傻妹,也不坏。
默默的在心里说了一遍这句话后,猪小妹迈开小短腿走到了梳妆台前,凑过去对着上面的铜镜左看右看了好半天,还伸手调整了一下绢花位置,这才满意的笑了。
傻妹就傻妹叭,坏就坏叭,好看就行。
外头的事情是影响不到这群小孩子的,哪怕是窝头,在最初难过了一阵子后,就又开始看书写文章了。
上次参加乡试还是保康十三年秋,如今就已经是保康十五年的正月里了。算起来,明年又是乡试年了。
满打满算,还有一年零七个月时间。
说真的,上一次窝头落榜都没什么太大感觉。
一则,那会儿他其实还不是很明白乡试是什么,从一开始他就是冲着童生试里的院试去的,先生跟他说的也都是关于院试的情况和要点。
二则,他当初如愿以偿的通过了院试,兴奋得不得了,哪怕跟自己说了要好好复习应对乡试,可实际上他根本就静不下心来。
所以乡试落榜是必然的。
不过没关系,再来一次,他的把握可就大多了。
看了一会儿书,外头猪崽喊吃饭了,窝头很快就跑了出去,等开口时却是一脸的迟疑。
杨冬燕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表情,想了一下倒霉儿子的速度,猜测应该没那么快拿到书,因此只安慰道:“想要新书是吧?不着急,过些日子肯定给你。”
“不是……”窝头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开了口,“我们学堂里,如果不是这回出了事儿,到今年是要给我们看往届科举乡试的卷子和题目的。”
“上届你不是参加了?”
“嗯,但我那会儿稀里糊涂的,出了考场就觉得考完了,也没记下来。还有就是,先生本来说,是会找一些考上举人的乡试文章给我们看的。”
窝头轻叹了一口气,这才
是他迫切想去上学的原因。
经史子集等书籍,他有不少,就算囫囵吞枣的看了一遍,但这是科举用书,又不是市井小说,看一遍哪里够?就是看个八遍十遍的都不嫌多。
可科举用书还是相对容易找到的,乡下老家自是不提,反正在省城这边,多跑几趟书局还是能找齐的,就是价格不便宜。但像往届乡试考卷和优秀文章,却是真的为难人了。
除了省学之外,只怕连府学都未必能找齐。
杨冬燕猛的一拍桌子,把已经悄悄举起筷子挟了一个红烧猪蹄的猪崽吓得猛的一个激灵,猪蹄“啪叽”一下掉到了桌子上,她赶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爪爪,一下子就抓到了碗里。
因为动作太快了,除了猪小妹外,愣是没有其他人看到这一幕。
却听杨冬燕道:“我当是啥事儿呢!包在我身上!”
“奶?”窝头满脸的狐疑,他方才说那话,纯粹是因为打小就习惯了有什么话直接当面说,尤其是面对他奶的时候,心里是完全不藏事儿的。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想故意为难他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