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茶等啊等,直等她眼睛撑不开。
听着她沉稳的呼吸,阿准一点一点挪动着翻过身,从后面极轻极轻地拥住她,沈小茶睡得并不安稳,睡前只洗了澡没泡脚真冷啊。
她无意识地向着热源靠近,直至寻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阿准用唇角轻轻碰了碰她小巧的耳垂,僵直着身子半睡半醒。
半夜,沈小茶突然梦呓“手快拿开!信不信我剁了你的猪蹄子?”
第一零七章
沈小茶翻个身,她看了看阿准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压下口中的惊呼,四目相对,她有些尴尬,“还睡得着吗?”阿准伸手将意欲从自己怀中挪走的她拉了回来,低头蹭了蹭窝在下巴处毛茸茸的发顶。
沈小茶顿了顿,伸手抵在厚实的胸膛,阿准一个激灵,慌乱中他沙哑着嗓子低呼了一声“小茶”,下一刻她的脸被捧起来,鼻息近在咫尺,她睫毛颤啊颤地闭上了眼睛,直挠得他酥酥麻麻。
母胎单身多年的沈小茶,此刻连尾椎骨都绷得紧紧的,阿准伸手轻轻拍打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她慢慢放松下来,好像被人顺了毛的小猫咪,开始隐隐犯困,但那份紧张却不曾卸下。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彻底放松下来,他的手也从后背往前、往上挪动,沈小茶瑟缩了下,终于未再躲开,只是抓住被子的手更紧了些。
在她彻底放下防备时,他欺身而上,霸道也果断。
这个季节的夜雨来得悄无声息,干涸了多日的小院儿被雨水润泽,显得神清气爽,菜坛里更是一片生机勃勃,原本蜷缩的叶片跟花苞,在雨中舒展开来,露出舒朗、惬意的模样。
沈小茶沉沉睡去,就连浑身的粘腻何时被人拾掇得清爽又干燥都不知。
一场夜雨过后,天地神清气爽,一如清晨起床满脸餍足的阿准,他俯身在她额头留下温热的轻触,然后蹑手蹑脚走出屋去。
装睡的沈小茶这才微微动了动身子,一颗飘零的心在此刻有种尘埃落定的笃定与茫然。
她调出淘宝,输入五个字,删了又输,输了又删,然后抿着唇颓然地将自己埋入被褥中,顺其自然吧。
从未做过母亲的她不知生育的凶险,妈妈也从不跟村里别的阿姨一样对孩子气急败坏时将“我生你时候差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挂在嘴上。
她不会想到此时的“顺其自然”,让她不久的将来差点丧生
“起得来吗?我煮了你爱吃的红豆粥。”额头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她的耳朵尖尖红了一大片,只露出半个头在被外,闷闷地嗯了一声。
阿准轻笑着找了一套平日里固定搭配的衣服塞进被窝“衣服捂热了就起来,吃些东西再睡吧。”
直到屋里鸦雀无声,她才忍着酸疼的身子哆哆嗦嗦穿戴好。
推开房门,他刚好进屋“早上下雨了,怪冷的。”说完将挤好了牙膏的牙刷跟装了温水的杯子递给她,沈小茶不敢与他对视,接过后逃也似的夺门而出,白日里的他跟晚上的他实在判若两人
不过,当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起接下来的农活,沈小茶内心的那点羞涩跟尴尬渐渐淡去。
她咽下一口粘稠的红豆粥“菜苔、菠菜、蒜苗、香菜都种多了,吃不完也浪费了,不如卖掉,蒜苗倒可以多留点,以后抽蒜苔或者收大蒜都成。”
他将剥好的水煮蛋递给她“我打算趁地里活儿不多的时候弄个厨房,总在外面做饭也不是法子。”
“集装箱拆掉屋顶后,可以搬到院子外做猪圈,这样院子里没啥怪味儿,就有地儿做个大厨房了,烤火、做饭、吃饭都宽敞咱们那屋我想着可以做个卫生间,冬天去外面起夜忒冷了,黑咕隆咚的也不方便。”反正现在用水方便,且她那间房大到足够可以做“独卫主卧套房”。
她愣了下,又把什么是卫生间给他解释了一遍“可以如厕、洗澡、洗脸的房子。”
阿准摇摇头“那还是把我之前的房间做成卫生间吧,等以后有了娃难不成上厕所还跑到咱屋里去?”
沈小茶下意识点点头,反应过来后立马脸红着瞪了他一眼,阿准哈哈大笑。
才下过雨,地里下不去脚,他们百无聊奈地站在屋檐下,偶尔颇为默契地扭头相视浅笑。
“咩——”母羊焦躁地在羊圈里反复叫着,沈小茶走过去,只见它肚子底下鼓鼓胀胀,想必十分痛苦,这段时间她给哺乳期的它开了不少小灶,没想到居然胀奶了。
她试着伸手帮它,却被踢了一脚,阿准见状忙拿来一个干净的汤盆,他一手死死按住母羊,一手将汤盆放在它肚子底下,熟稔地摆弄一番,白色的乳汁慢慢往下滴,后来直接变成了往外喷。
母羊似乎意识到他们在帮自己,慢慢平息下来,“之前逮住过一只母羊,养了许久,也是这样”
沈小茶忍不住笑了,当初还想把它做成羊肉汤来着,转眼它就有了孩子,时间真是伟大的导演啊,不过是一个春夏秋冬的轮回,他们已从一无所有到安居无忧,曾经残垣断壁的房子也渐渐有了家的模样,曾经长满荒草的弃田也因为虔诚耕耘馈赠他们五谷杂粮。
“等会去我爹娘坟前一趟可好?要告诉他们一声,他们有儿媳啦。”阿准挤完奶突然道。
她认真点点头,见他神色无异,就接过羊奶去灶台了,双亲去世后他应该过得很不容易吧,你看,缘分就是如此神奇,让两个都失去双亲的孤儿凑到一起领略“两人三餐四季”的况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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