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茶擦擦手往屋里去“跟我来。”
她取出前几日跟老式木炭铜火锅一起买的炭盆跟烤肉铁丝网,“将之前你阿准哥哥烧的硬木炭放一些在这盆里,然后从灶膛里铲一些炭倒进这个盆儿里,晚上咱吃个别致的。”
阿俊一听暂时将巨兽的插曲抛之脑后,一溜烟地去取硬木炭,沈小茶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想笑“对啦,还有那个铁丝网要用水刷洗干净晾干”
“我晓得啦。”他遥遥地轻快应一句。
阿准将野猪收拾妥当后,饭菜也差不多好了,他们将饭菜搬到堂屋的桌子上,阿准一个人在家便没烧火塘里的火,一则是怕麻烦,二则是觉得浪费柴禾,堂屋里冷冰冰的,沈小茶将灶膛里未烧尽的柴禾用铲子移到火塘里,眨眼功夫略显空荡荡的堂屋就暖融融的了。
阿准看了看桌上的酸芥菜爆炒猪腰子、酸辣椒炒猪肝、皮蛋冬瓜肉丝汤、油炸炒小白菜,又看了看桌旁正往外冒香气跟油烟的碳盆,有些诧异,她不久前才忧心忡忡,怎地一下子就有心思捣鼓这么多好吃的了?
一个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他思忖片刻试探着开口“小茶,你不必害怕,野兽轻易不会攻击人”她大可不必准备这么丰盛的“断头饭”。
沈小茶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什么?”
阿准伸手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又看看一脸淡定的她,心里更担忧了,她这是心灰意冷了,所以看起来如此镇定?
沈小茶见他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却迟迟不肯动筷,忍不住道“你倒是吃饭啊,天冷菜凉得快,幸亏有这巨兽,不然哪里有这么新鲜的烤肉吃?”她边说边把炉子烤好的肉串分别放在三人面前的空碗里。
阿准有些难以置信,难道是自己想多了?这不是“断头饭”?他微微松了口气小声嘀咕了句“我还以为这是断头饭”
沈小茶正在专心吃肉没太听清“你说啥?”
“他说,他以为这是断头饭。”阿俊正吃得欢实,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香喷喷的烤肉让人放下了稳重,变得更像个孩子。
沈小茶闻言,差点没将嘴里的肉喷出来,什么鬼?断头饭?亏他想得出来,啧啧啧,她看了瞬间一脸轻松的阿准一眼,忍不住腹诽:真不知这人是什么脑回路。
“多吃点。”阿准实在受不住她似笑非笑的目光,只好主动担起了烤肉的“重任”,一会儿往她跟阿俊碗里放一串儿烤肉,沈小茶乐得清闲,一边喝着红薯稀饭,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服务。
于是,沈小茶成功地吃撑了,她看着阿准、阿俊有条不紊地拾掇碗筷,揉着肚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两只小狗崽子跟着她瞎转悠,偶尔不小心踩到它们,两小只汪汪汪可怜兮兮地叫着,却不长记性,刚被踩完又溜到她脚边。
沈小茶没好气地做势踢它们“去,找你们娘亲去。”小白见状忙丢下嘴里的肉跑过来将两只狗崽子提溜回窝去,她莫名觉得小白眼神有些幽怨。
阿准跟阿俊默默对视一眼,都绷着笑,好似那个关于巨兽的小插曲从未出现过。
沈小茶走到角落,那里叠放着已晒到半干的红薯干、土豆干,想必再晒干一两天就差不多干了,只是不知会不会突然落雪,老天爷你可千万再憋个两三日等它们晒干啊。
却不想,土豆、红薯晒干后不久,她就“梦想成真”了——第四天一大清早,阿准早起推开门,立马就忍不住大叫“小茶,阿俊快起来!下雪啦~”本来被开门声吵醒有些不太开心的沈小茶听完,一骨碌从暖烘烘的被窝里坐起来,忙不迭地套上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羽绒服。
沈小茶的羽绒服是浅灰色的,阿准跟阿俊的则是黑色的,他们立于白茫茫的天地之间,渺小而突兀,远处的山、近处的篱笆墙上,一夜之间“全白了头”。
厚厚的积雪从外面将门堵死了,好在阿准早已将门槛处清理干净,但不过须臾功夫又被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覆盖,雪越来越大,被被风刮着、扯着,将院子完全湮没。
被解开铁链的小黑小白带领着两只崽子兴奋地在雪地里撒欢,两只狗崽子肚子以下深陷雪地,艰难而笨拙地在其中挪动,看着滑稽又呆萌;其他小动物则呆若木鸡地缩头躲在各自的“屋檐”下,安静又无措地被动“赏雪”。
院外突然传来“扑簌”一声,沈小茶被吓了一大跳,下一刻院子外的树下迎来了一场“小雪崩”——原来是树枝不堪重负被雪压弯,上面堆积的雪洋洋洒洒跌落下来,扬起一阵“雪雾”,她看得一眨不眨眼,许多尘封的儿时记忆浮上心头。
“要不早上就在火塘上做饭算了。”阿准一边用棍子顶着罩在灶台上方的五彩防雨布一边冲沈小茶道,堆积在雨布上的雪从边缘滑落,扑簌簌落了满地。
沈小茶点点头,将之前用的小号的锅拿到水龙头下冲洗,却发现水龙头开关早已被冻住拧不动,三人面面相觑,她叹口气“烧开水冲一冲试试看吧”,换了个大铁锅装满洁白的积雪端回屋。
小时候,每年冬天家里的水龙头也总会冻住,烫通后妈妈会在下面放一只桶,将水龙头开得极小极小,任水从早滴到晚,这样水龙头就再也不会冻住了,不过感觉这里的冬天比小时候冷多了,不知道这法子是否奏效,实在不行怕是整个冬天又得去溪边挑水吃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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