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怕他,她胆子小,没被人疼爱过,怪可怜的。
从小又养在乡下,没见过世面,那副单纯天真的模样,一双大眼眸懵懵懂懂。
刚来王府的时候,羞怯得怪好笑,又土又美,让人忍不住心疼。
他以后会带她见世面的。
文凤真换回了常服,腰身极直,负手在后,让人看不透情绪,冷淡疏离地扔下一句话。
&ldo;我不喜欢交领样式的。&rdo;
这几个字让绣娘们一齐愣住了,一头雾水。
冯祥将衣裳递回去,塞了一锭银子:&ldo;听到没,还不赶紧改样式,做事仔细些。&rdo;
绣娘们发懵,有赏钱拿固然是好事。
可是……这不是给宋公子预备的衣裳吗?
殿下说不喜欢交领样式是什么意思,又不是他的订亲吉服。
小绣娘灵机一动:&ldo;噢!我明白了,或许殿下是宋公子的好友,替他来试的!&rdo;
众人心下宽慰,原来如此,一齐笑起来。
戌时刚过,天地昏黄。
梁下垂了宫灯,屋子里换上了清一色的苏式桌椅,精巧别致的闺中女儿物件。
辽袖躺在黄花梨的透雕绣榻,眉眼稍有倦色,捧着一本书,宋公子上回借她的,是一本养护花木的古籍。
她住在老祖宗右手侧的暖阁。
文凤真来给老祖宗请过了安,却并没有走,径自往暖阁这边儿过来。
云针正在廊下扇风煮药,抬头瞧见殿下,她也没出声通报辽姐儿。
跃动的烛火映着他的侧颜。
将五官轮廓勾勒得更清晰,冷峻,多些了几不可察的柔和,衣襟漫着淡淡的甜梨香。
他坐在豹皮褥子上,转动腕珠,静静盯着她。
辽袖没招了。
她能赶走他吗?淮王府是他的家,而她是寄人篱下的孤女。
这府里的一梁一瓦,一草一木,哪怕一颗石子儿都是他的。
他想进哪间屋子就进哪间屋子,推门而入,谁也不敢忤逆他。
文凤真眼底暗色逐渐浓稠,辽袖呼吸平而缓,气色红润。
方才看书时,透着一股娇憨的神态,唇瓣微张,饱满红润,潮湿生嫩,叫人想咬一口尝尝滋味。
男人身上清冽的白雪甜梨香,一点点侵吞了她的呼吸。
她靠在雕饰上,皮肤硌得生疼。
僵持了一会儿,屁股也坐疼了,什么都没敢说,眼睛不知该落在何处了。
&ldo;殿下……这不合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