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流玉皱了皱鼻子,侧着身,本能地要去握谢长明的手。
谢长明没有回握,他将袖子从小长明鸟细白的手指中慢慢抽出。
盛流玉的手还悬在半空中,是虚握着的,像是祈求着什么。
他在想什么?
也许是因为幼崽的心思太好猜,谢长明似乎能知道一些,又不想知道更多。
他直起身,垂着眼,长久地注视着床上的幼崽。
他好像很需要陪伴,连对方原来是很讨厌的人也不在意。
很口是心非,不喜欢看热闹,却会躲在树上看一场没意思的比试。
又太过娇气,可没有长仙树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人帮他撑伞也可以。
有人可以为他撑一次、两次、或许有第三次,也不是永远。
昏黄的光从窗棂映入,小长明鸟的轮廓在暮色中已很模糊,像是很遥远的存在,不似真的。
有那么一瞬甚至让谢长明产生虚幻的错觉。
谢小七化形会是什么模样?
谢长明忍不住伸手,碰到他温热的脸颊,又收了回来。
他捏了个清洁的法术,扔在盛流玉身上。
一旁的尾羽似乎能与本体产生感应,也微微摇晃起来。
酒气散尽,只有甜了。
现在是一只醉了的、很甜的鸟。
希望甜鸟会做一个甜梦。
谢长明将垂落的长发挽起,又敛了敛被子,轻轻合上门,终于离开了。
回去之前要先抹掉布置过阵法的痕迹,又耽误了一会功夫。
等谢长明真的推开朗月院的院门,天已黑尽了。
陈意白、阮流霞和丛元三人本来坐在石亭里,一见他进来,立刻团团围上。
阮流霞先问:“比试赢了,你怎么跑得那么快!倒像是我们朗月院怕了他们,赢不起似的!”
丛元默默无言,充当人形墙壁。
陈意白道:“你何时有了交好的小师弟?比试一结束就狂奔而去,像是急着私奔!”
谢长明:“……”
看来,下午的时候,陈意白竟跟在他的身后,不过应该只看到了盛流玉的背影就走开了,离得再近,他应该会察觉。
也是凑巧,他追过来的时候,钟鹤映恰好离开,才看到了盛流玉。
首先,他没有小师弟,也没有狂奔,更和私奔这种行为扯不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