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少安,我现在是罪臣之后,你仕途一片平顺,和我扯上关系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陆绾眼眶犹红,樊淮闻言微笑,走上前朝她伸出手,“走吧。”
他态度坚决。
陆绾看着他,犹豫道:“樊少安,我脾气不好,过不了忍气吞声的日子……也受不了谁的白眼……”
“不会。”
樊淮望着她,“以后,我会保护你。”
他宫变前收到了一封信,是陆大公子命人送来的,信上说他以兄长的身份允许这桩婚事,将陆绾托付于他,那时候他就知道结局为何。
陆绾审视他许久,试探将手放在他掌心。
旋即,樊淮将她牢牢握住。
他在城西置办了个小院,暂时让她落脚,等她孝期结束,成婚后再搬,并将陆珩当时送来的银票那些尽数还给她,“这是你大哥给的。”
陆绾拿着那一摞厚厚的银钞,忍不住闭眼,任由眼泪滚落。
“陆兰幽,你个骗子。”
她后来去了趟兰苑,将那株鬼兰挖了出来,移去了陆珩的墓前,她知道他未了的心愿,期盼着他能看到鬼兰开花的一日。
言韫扶持离桉登基,经过这番清洗,新朝新气象。
朝臣们干劲十足。
当日领着一众高手杀入金殿的人,却再不知所踪,素娆将甄聿送到城外,他一人一马,腰间挂着酒壶,“就送到这儿吧。”
“海晏清河已散,百年来积攒的所有财富你都捐给了百姓,那些人戴罪立功,该赦的赦,该杀的杀,余下的人都让他们离开了,现在就剩了一个你。”
素娆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甄聿微微眯眼后仰,抬头望天,“谁知道呢,打马游历,走到哪儿算哪儿,遇到喜欢的地方就住下,过寻常人的日子。”
“此去山高路远,珍重。”
“你也是。”
甄聿攥着缰绳调转方向,疾驰而去,风声送来他的大笑:“以后有机会,我再请你喝酒。”
素娆含笑目送他远去。
言韫如愿以偿脱离了皇室,离桉加封他为摄政王兼大冢宰,固执的喊他皇叔,那个小小的孩子每日坐在御书房,学着大人的模样与朝臣们议事,学习处理政务。
成长极快。
脱离离姓的那日,言韫换上了一身新的衣袍,戴好发冠,和素娆一道乘车去了言国公府。
国公府还是那样,一成不变的威严。
守门的侍卫看到马车来,扭头进去禀告,其他人立马迎上来见礼,一路进门,最先扑上来的言小五,他抓着言韫的胳膊高兴地叫着三哥,身子扭来扭去都快成了麻花。
言家几位兄长和嫂嫂问询走了出来。
言邹抬手在他肩膀上砸了一拳,佯怒道:“这么久才回来,害得我们整日提心吊胆,该罚,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