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的车厢里。
迟盛辉坐在后排,捏着手机在耳边说:“对,突然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亲自过去处理,比较紧急,而且要在那边呆一阵子,多久还不确定……”
挂掉电话,他抬手稍稍整了下领带。
电话的另一头。
琴姨接完电话没有多想,放下手机便忙别的去了。
迟盛辉行程满的时候在外地或国外呆几天,都是正常的事情。
傍晚晚霞如火,半侧天空都被染红。
夕阳的光线从落地窗里打进来,烘暖整个办公室的氛围。
但坐在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心却同步冷到了极点。
刚开完董事会到办公室里坐下来。
任子铭喝下一大口水说:“你也看到了,其他几个董事都在动摇,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愿,更别提其他的股东了。大家全都看出来了,迟遇做足了准备,对我们星灿是势在必得,也都害怕他收购完成后对公司进行掠夺压榨,自己的处境会更不利,损失更多。”
周宴屏气默声。
半晌,他松了气出声:“你呢?现在怎么想?”
任子铭低下头默,手指搭在一起摩挲。
片刻他抬起头看向周宴,声音微哑,毫无斗志地说:“以他的财力,你觉得我们能打得过他吗?把收购价格推高,能把他吓退吗?”
能吗?
周宴不自觉地捏动手指轻轻吸气。
有些无力,但心里更多的是憋屈愤怒和不甘心。
周宴没有说话。
任子铭又说:“等他取得了公司的控制权,进入董事会,猜都不用猜,做的第一件事就会是把我们踢出星灿。我们现在不卖,到时候他接手了星灿,有的是手段整死我们。他收购星灿不是看上了星灿的价值,根本就是为了报复我们。”
其他股东其实也是担心这个,顶不住压力只能答应卖。
当然这其中的压力,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迟遇的身份和家底,换了别人未必有这么强的压迫力。
周宴不断深呼吸还是顺不了心里的气。
他看着任子铭说:“可星灿是我们的心血,更是我爸的心血。它是我们费了多少努力才打拼出来的,是我们亲手养大的孩子,你舍得吗?”
拼死拼活好容易干到现在的规模,就这样被别人摘桃吗?
而且是在星灿如此糟糕的时候,趁火打劫式地摘桃。
可舍不得又怎么样?
愤怒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真和迟遇拼下去,网不一定会破,但身为鱼的他们肯定会死。
他们没那么多钱和迟遇玩,不如早点看清现实,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任子铭用脸色和眼神回答周宴。
周宴也没再说话。
他和任子铭对视片刻一起落下目光。
而视线刚落到地板上,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动静太大,周宴和任子铭一起转头看过去,只见是周母过来了。
周母步子踩得重,进了门就问:“迟遇他说话不算话,还是要买星灿,是不是?”
周宴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