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瑶拦住要给四爷穿上家常褂子的白鹭,又努力了一次,语气软糯:“泡个澡能解乏呢!”
在没有自来水和热水器的时代,洗澡时间麻烦的事情。即使是他们这样的阶级顶层,也不是每天都要洗澡,通常如果四爷只单纯睡前洗漱,那就套一层家常的褂子,睡觉时再脱掉,直接穿着里衣入睡。
也就是说,如果不能找个借口让四爷换衣服,那他就要穿着耿氏的这套衣服睡在她的床上!
白鹭拿着褂子,识趣的退到一边,胤禛奇怪的看了她们一眼,见馨瑶的脸色十分坚持,仿佛不洗澡就不让他睡觉一般。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瑶瑶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
胤禛挑眉一笑,上前一步与她贴的极近,歪头在她耳边问:“几天没来,你就这么想爷了?”说着还用身子挡着,偷偷捏了一下她鼓鼓的胸脯。
不过说完他又恢复了正常距离,颇为遗憾的说:“不过爷现在太过乏累,等明天,一定让你满意。”
“……?”突然被袭胸,馨瑶唬了一跳,等明白过来他的话,顿时又羞又恼,这个狗男人难道以为她在邀请他一起为爱鼓掌么?!
想得美!
馨瑶果断否认:“不是!”又对白鹭道:“去拿一套里衣来。”
这下胤禛终于觉得不对劲,又追问了一遍,馨瑶才扯着他的里衣气哼哼道:“爷不觉得这料子,这花样很眼熟么?真是合身呢!”
胤禛瞅了半天,才想来这貌似是耿氏送给他的。眼见馨瑶扭头坐在榻上,只给他留下一个气鼓鼓的背影,胤禛也有些恼怒,立即叫来了苏培盛:“你这个狗奴才眼神越来越差了,怎么连爷的衣服都管不好!”
苏培盛作为多年狗腿,对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责骂自然是不在乎,他弓着身,脑子里飞快的思索哪里出了问题。主子爷昨晚歇在书房,衣服自然是从书房的衣箱里拿的。他回忆了一番,余光又瞄到侧福晋的背影,突然明白了过来,扑通跪下,开始跟四爷请罪。
“奴才记得爷说过,耿格格送的这套要收到柜顶不穿的那个衣箱里,都是奴才长了双狗眼,才出了这种差错,还请主子爷责罚。”
四爷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径自让白鹭服侍他换上一套新的,然后把换下的里衣扔到一直默默跪着的苏培盛面前,道:“还不快拿出去烧了,再让爷看见,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苏培盛诚惶诚恐的磕头谢恩,抱着衣服就要起身。这时馨瑶终于转过身来,有些犹豫的说:“收起来……就算了,烧了不好吧?”
不是她圣母心泛滥,可好歹是耿氏做的,传出去不是显得她很跋扈么?
“不过是件里衣,爷这样的衣服不知有几大箱子,不碍事。再说,它惹了你不痛快,这是应该的。”胤禛冷冷的瞥了苏培盛一眼,好不留情道:“都是这狗奴才办错了事,爷没罚他已经是留着情面了,耿氏若有不满,就让这狗奴才去请罪。”
苏培盛赶紧抱着衣服出去,一把塞给张起麟,小声呵骂:“小兔崽子,敢阴你爷爷我?!老子不是告诉过你,这衣服收箱子里么?你居然还敢那给主子爷穿?你是不是觉得把我弄下去你就能当主子身边第一人了?你做梦去吧!”
张起麟一头雾水,他赶紧赔罪:“师父,您说什么呢?小的我都是按您的交待让人收好的。”
“放你娘的屁!早跟你说别跟个苍蝇似的到底惹嫌,也张张眼睛去盯盯底下的人,你就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还不赶紧把衣服拿出烧了!”
张起麟平白挨了一顿骂,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只好啐了一口‘晦气’,嘀嘀咕咕的亲自看着小太监把衣服烧了才了事。
四爷洗漱完,抱着馨瑶躺在床上,想起刚刚的事,忍不住笑着说:“小醋精,现在可算是现了原型了。”
馨瑶觉得这不算吃醋,只要对男人还有情谊的都会不高兴,可她没法解释,只好揪着四爷的衣角,噘着嘴小声嘟囔:“爷说是就是吧,早晚有一天酸死你。”
胤禛摸摸她鬓角,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道:“爷不怕。”
…………
耿氏本来觉得自己的计划很顺利,按照李氏教的路子,自觉在四爷面前越来越得脸,谁知现实突然给了她沉重一击,她紧紧捏着杯子,龇目欲裂,脸色铁青,对着跪下下面的丫鬟绿萝问:“你可听清楚了?”
绿萝第一次见格格这副模样,吓得直哆嗦,战战兢兢的道:“回格格,奴婢听得清楚,说那套里衣,昨晚已经烧掉了。”
“啪!”手里的官窑五彩鸡缸杯瞬间被摔了个粉碎,耿氏尤觉得不解气,直接把桌子上的整个茶盘都掀翻在地。
她霍然站起身,烦躁的走来走去,将木槅扇上挂着的幔帐也扯了下来,撕撸泄愤。
绿萝怕格格下一步会气的上来掐她,赶紧开口道:“格格,主子爷前一晚歇在书房,本来好好的,谁知就昨晚去了落霞阁,衣服就出了事,侧福晋那边……”
“没错,没错!”耿氏愤恨不已,都是钮祜禄氏害她这样的,简直就是天生来跟她作对的,她有一点点进展,钮祜禄氏都会来横插一脚挡路,她怎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