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马就想起去年给福晋请安时,让钮祜禄氏先挑宫中赏赐的饰品一事,断定那盒子里是福晋另外赏的好东西。
本来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可郭氏现在仗着自己肚子里有货,一心等着翻身好好出一口恶气,再被宋氏这么一嘲讽,当下就憋不住话,嚷嚷开了。
若是放在平时,馨瑶肯定不会让她如意,可那雄黄酒被傍晚的微风一吹……上头了。
她现在胃里不停的翻滚,只想赶紧回去,一把拿过那小盒子,塞在郭氏手里,道:“姐姐这么喜欢,我就送给你了,姐姐回去慢慢看。”
说着就要走。可郭氏挺着那么大的肚子站在那里,把路都堵死了,她扬扬馨瑶的盒子,一脸得意的对宋氏说:“呦,宋姐姐,不如我们现在就打开看看,到底一不一样。”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动作,馨瑶那里先忍不住。
她捏着帕子捂着嘴,终是‘哇’的一口吐了出来,溅了郭氏半个身子。
三个人连着身后的丫鬟都懵了,郭氏嫌恶的倒退两步,双眼赤红盯着馨瑶,尖着嗓子大喊:“啊啊啊!”
馨瑶被她喊得头疼,正好见她空出了位子,跟宋氏讨饶一声就回了落霞阁。好不容易到了院门口,又是吐了个昏天黑地,直把酸水都吐干净了,才沉沉睡过去。
郭氏被丫鬟扶着,一边恨声指责钮祜禄氏,一边穿过半个府邸回了西后院。碧莲伺候着郭氏梳洗换衣服,轻声安抚她:“格格现在不必为钮祜禄格格介怀,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等您剩下小阿哥,她不就是个秋后的蚂蚱。”
“呵,到时候我一定要她好看!”郭氏冷哼一声,仍然觉得不解气。
碧莲扶着她到榻上,给她脱了鞋,跪在脚踏上,替郭氏揉捏肿胀的小腿。
郭氏看着炕几上的小盒子,嘟囔道:“我倒要看看这里是什么东西。”
说着一扳那个搭扣,就掀开了盖子。
郭氏伸头一看,立时吓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手脚发软,喊都喊不出来,只剩下哆嗦。
原来,这里不是艾虎,也不是贵重的首饰,竟然是一窝蛇虫!蜈蚣、蜘蛛、蟑螂、壁虎……还有一条尺余长的小青蛇盘在那里,正嘶嘶吐着蛇信!
郭氏吓得差点没昏厥过去,尖叫一声,慌乱的去踹炕几的桌腿,直想炕几踹的远远的,没想到倒把盒子踹翻了。
碧莲也看过了盒子里的东西,她更是不敢动,却不能让郭氏有危险,只是大声喊人。
西厢房里的丫鬟太监都跑过来,有的吓得高声尖叫,有的乍着胆子去捉虫子,有的去扶郭氏,场面十分混乱。
碧莲和其他小丫鬟合力去扶郭氏,想架着格格先逃出去。无奈郭氏腿肚子都软了,身子又那么沉,勉强走了两步,低头一看,那条小青蛇摇摇摆摆,出溜的比她还快,当即吓得摔倒在地,只觉得肚子一股拧劲儿的疼,直接晕厥了。
这时,听到她们这里吵闹声的武氏派了紫烟过来查看,碧莲现在也顾不得会不会被虫子咬伤,跪坐在那里用全身的力气顶住郭氏的后背,哭着求道:“紫烟姐姐,求您救救我们格格!”
武氏听说后,马上让几个粗壮的婆子把郭氏抬到耳房里,那里是最近准备好的产房,一应东西俱全,一边让人去找大夫、稳婆,并禀告四爷福晋和侧福晋,一边让人去烧热水、熬参汤。
四爷正在福晋那里喝茶,听闻后朝乌拉那拉氏点点头,道:“我先回书房,辛苦福晋了。”
男人自然是不能靠近产房的,更何况是皇子只尊,想当初李氏生产,他也不过是在书房等了一夜。福晋作为后院女主人却需要去亲自坐镇。
去了武氏那里后,听闻了她的周全安排,淡淡赞了一句,又叫提碧莲过来问话。
“你主子的产期在月末,今日吃饭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发动了?”
碧莲摊在地上,跪都跪不直,满脸惊慌,涕泪横流道:“福晋容禀,今日散宴后,我们格格和宋格格、钮祜禄格格说了几句嘴,钮祜禄格格便把她的那份艾虎小盒子给了主子,谁知打开一看……竟然全是毒虫!还有一条青蛇,主子被吓得摔倒昏厥,这才发动了。”
福晋一听,瞳孔眯了起来,钮祜禄氏不会做这种事,到底是有人想害钮祜禄氏呢,还是有人想借刀杀人?
不论如何这盒子从她手里分发的,此事必定不能善了。
正在这时,稳婆查看情况后战战兢兢的来报:“回福晋,郭格格羊水破了,可胎位却不正,怕是……”
真真是雪上加霜!
福晋稳了稳心神,赶忙吩咐:“去禀告主子爷,让苏公公去请今日不当值的太医来施针;把西厢房立刻锁起来,谁也不许动!还有,请钮祜禄氏和宋氏到正院,着人看守在偏厢,再去看看侧福晋怎么还没到?”
她心里想着,这事牵扯到府里子嗣,只能报给四爷,何况那人利用她的盒子,她不能趟这浑水。
四爷现在满心都是钮祜禄氏,且她又是那副性子,幕后之人未必能得手,就算有个一差二错,自己再像上次一样出手也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乾小四:众人无不怀念我乾隆大帝,放心,朕这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