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麟琢磨着苏培盛的话,立马带着人朝西后院奔来。看来主子爷是打算开始在后院活动了,钮祜禄格格在这群侍妾里出身最好,又被冷落了这么久,可不是要先表示表示?
他进了西后院,郭氏的丫鬟碧莲眼尖,放下手里的绣绷子下了台阶,一把迎上张起麟,甜甜的说:“张公公怎么来了,可是主子爷有事吩咐我们格格?”
她声音细尖,好似要传的全院子都知道,另一边廊下的黄鹂不住的撇嘴。
张起麟愣了一下才想起面前这丫头是谁,正想搪塞过去,谁知就这么一个空档,郭氏就从西厢房出来了,站在门口手扶廊柱,娇声呵斥:“碧莲,不得无礼,还不快请张公公进来。”
张起麟心里尴尬的不行,这都哪儿的事儿啊?他麻利的给郭氏行礼,然后轻声说:“请郭格格恕罪,奴才当不起格格一个请字,奴才来是遵主子爷的吩咐,给钮祜禄格格送东西的。”
郭氏脸上的娇笑当即就僵在脸上,碧莲知道自己闯了祸,缩在一边不吭声。
黄鹂先是被这巨大的惊喜给砸晕,反应过来立马几步跨进屋里,冲着左次间惊天动地的大喊一声:“格格,主子爷给您赏赐了!”
然后深呼吸一口气,矜持的走到张起麟面前,轻声说:“张公公,我是格格身边的黄鹂,请随我来。”
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看的张起麟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缓过来:“……黄鹂姑娘,有劳了。”
馨瑶刚午睡起来,正捧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醒盹儿,白鹭站在身后给她重新梳头,听到黄鹂的大喊,三两下就绾了一个发髻出来,推着她就来到堂屋。
馨瑶坐在堂屋宽大的圈椅上,面对着张起麟行礼时,还没回过神来。
“张公公客气了,黄鹂,给搬个杌凳,白鹭,倒碗茶来。”
张起麟心里满意,脸上表现的受宠若惊,让身后的小太监奉上食盒,有心卖个好,便说:“主子爷中午进了一些这瓜,觉着好,便让奴才巴巴的给格格送来了。”
馨瑶果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迟疑着说:“主子爷……能这般想着妾,实在是让妾身诚惶诚恐。”其实她想问四爷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剧本不对啊?
张起麟听出她的意思,笑的像个喇叭花,放轻声音说:“格格太过于自谦了,满院子有几个比得上你呢?”
寒暄几句,白鹭又塞了个厚实的荷包,才送走他。馨瑶看着西瓜有点疑惑,黄鹂立刻笑着说:“张公公的话说的再对不过了,格格姓钮祜禄,就比旁人强出一大截去!”
馨瑶这才放下心来,笑呵呵的啃起瓜来,啊,果然吃了冰镇西瓜的夏天才完美!
白鹭上来拧黄鹂的嘴,笑骂道:“好个猖狂的小蹄子,什么胡话都敢乱说,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黄鹂冷笑一声,凑到门口大声说:“让她们随便听随便说!也不知道丢脸的是谁!”
郭氏隐隐约约听见了黄鹂的嘲讽,气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两手紧紧扯着丝绸帕子,对着跪在面前的碧莲骂道:“都是你这个轻浮的小贱人,害的我今日丢了这么大的脸面,还不自己掌嘴。”
碧莲不敢反驳,一边哭一边狠狠扇自己的脸,嘴里还呜呜咽咽的说道:“是奴婢的错,请格格息怒!”
西厢房的右次间靠近正屋的西暖阁,正在陪武氏玩双陆的大丫鬟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分心走错了位置,不好意思的笑笑:“还是格格稳得住。”
武氏不置可否的扯了一下嘴角,依旧盯着棋盘:“让她们闹去,都还年轻呐!”
傍晚,黄鹂从内膳房领膳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拎着几个大食盒。黄鹂还说,上午送去的银子也还回来了,馨瑶听了,啧啧两声,果然四爷是这府里的风向标,不过送了个西瓜,膳房就这般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