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簪花宴,苏泽适恍惚了一瞬,这样觥筹交错的生活,都让他有一种风光不过如此的感觉。
想到太子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招揽之意,苏泽适有些好奇,这是已经开始夺权了吗?
转念一想也是,当今圣上有龙精虎猛之态,太子殿下又已经长成,太过和谐才是不正常的。
不过这与他的关系都不大,他无意搅入争权夺势的漩涡之中。而且按照他的判断,这位太子殿下也不是枭雄,相反,他是个很有判断力的聪明人,现在这样,更多的应该只是为了有自保之力。毕竟,二皇子比他小了十多岁,不至于。
斟酌了一番皇室的权势分布,发现这样的格局很有可能是皇上刻意为之,这样的年龄差距也太明显了。
所幸精心培养的太子的确不是庸才,就算将江山交到他手上也不至于败落了。
走出园子的大门,一阵凉风袭来,苏泽适仅有的几分酒意也消散了。
心下摇头:想这么多做什么,他要效忠的只是明君,不论这位明君是年老的还是年轻的都没关系。
回到家中,与张严打过招呼后才回到房中。林秀秀果然又靠在窗边等他。黑夜中那抹摇曳的烛光就是最迷人的亮色。
“怎么又坐在这里了?我又不会有事,下次记得先睡”,话虽说了,苏泽适却知道这没什么用,以后肯定依然如故,他还是早些回来比较好。
温柔地看着身旁环着自己的丈夫,满目的柔情在这黑夜之中透过肌肤相触传递出来。林秀秀将头往旁边靠了靠,“睡早了也睡不着,等一下你也不无聊。衣服已经准备好了,你洗漱去吧。”
张家为她买了一个婆子,听她说怀孕的人会嗜睡些,只是暂时她还没有出现这样的特征。
嘴唇轻轻碰了碰妻子的头发,苏泽适起身,“你先休息,我马上就回来了,听话。”见林秀秀果真向床边移动,他才转身去了浴房。
感受到心间传来的暖意,苏泽适觉得,他的婚后生活比预想中的更令人舒心。
如早先预想的一般,苏泽适经考试合格,成了翰林院的庶吉士。
此时有“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可以说这样的结果
令人非常羡慕。不过苏泽适还是安安静静地做好手中的事务,所有的幸运都只会立于脚踏实地的根基之上。
就在苏泽适觉得岁月静好,官场生活风平浪静的时候,他受到了天子的召见。
跟在内侍的身后,苏泽适安安思索皇帝召见他的理由。肯定不会真的是想听他“讲史”,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殿试之时关于海战的那篇文章,可为什么会要过去那么久了才提起呢?
到了殿中,跪下行礼的苏泽适注意到身旁站的人是他们这一届的状元?那基本可以肯定就是因为海战了。
果然,喊他起身后皇帝便提起了,“两位爱卿大可随意些,今日也的确是想让你们给朕上上课,不过主要是针对你们关于海战的了解,你们的想法令朕很感兴趣。”
苏泽适安静地站着,回答皇上的话,也讲究一个顺序。
果然,状元郎陈茳上前一步,“回皇上,微臣所言……”。
听完这位翰林院修撰的陈述,苏泽适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佩服之感。果然不愧是百万人之中勇夺魁首的人才,条理清晰、层次分明、内容充实、文采斐然,他听着都不自觉沉浸其中。
等殿中重新安静下来,苏泽适亦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一个下午的时间,日理万机的皇上似乎就没有别的事情,越谈兴致越高,到后来还给两人赐了座,内侍上了茶。
三人也的确相谈甚欢,都是讲究实用的人,谈及国事都有自己的想法,自然有话可说。
也就是这次谈话,苏泽适对这位男主的观感很是不错。这是个坦荡的人,可能他身上也存在些傲气,可并不失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至少,现在是。
从大殿中出来,苏泽适与陈茳相视一笑。君子之交淡如水,有些缘分并不需要特别的时机。
要是其他人,同时面对一个问题,极有可能将对方当成对手。但苏泽适和陈茳都是骄傲的,他们的确认为对方是个合格的对手,却又保持着尊重。棋逢对手的两人,也可以成为知己。
仅仅这一眼,两人再无交流,一路沉默着回了各自的住处。
都是聪明人,身在高位的人,想必都不会喜欢手下的人抱团,更何况是掌握着千万人
生杀大权的皇帝。
接下来三年,苏泽适的官场生活依旧没有太大的波澜。每天处理好手中的事务,有时间就去书库看书,坚持永无止境的学习。有时候也会被皇帝召去,但这样的频率实在不高,往往都是两三个月才有一次。可也就是因为皇帝的记得,让苏泽适在翰林院待得更是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