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子嗣确保流程,根子还在宗持仙和时砚身上,两个不是谢家的人做了几十年皇帝,没人发现。
甚至效果出奇的好。
这就是一个隐藏的危机,有一就有二,今日能有宗持仙,谁能确保明日不会有人效仿,来一个刘持仙?
要是人人都这般敢想敢干,朝堂迟早要乱套,于是一套严格到苛刻的皇室子弟身份确认办法的出台,便必不可少。
谁都知道皇室需要这东西,可谁都不敢提,为啥呢?因为太平帝和怀武帝还活着,当着这两人的面儿提这件事,是在隐射谁呢?
所以只能由时砚提出来,让皇帝着手去准备。
等时砚遛遛哒哒的回到京城行宫,皇帝才一脸为难的告诉时砚:“其实,爹,那个吧,儿子这里有件事,信里没敢告诉您,怕您生气,等会儿子说了,您若是还生气,就捶儿子一顿出出气吧,可别气坏了身子。”
然后时砚就听他儿子小心翼翼的说:“那什么,您还记得当年的谢朝舟谢大人的遗孀宗时香吧?
就是当年生了双胞胎,被送出去一个给谢朝树,又被送回来的那个。”
时砚不耐烦,男主都去了多少年了,已经很多年没关注过女主的消息啦:“有话快说。”
“谢大人去了,谢夫人便带着两个孩子,和父母弟弟一起生活,可谢夫人那个弟弟,不知何故竟然是疯了的,经常在家里发脾气,摔东西,破坏力又强,一家人都战战兢兢的。
后来那对夫妻不知从何处给那宗时隐找了一个媳妇儿,两人生了孩子,一家人磕磕绊绊的过日子。
这不,自从您的身份曝光,宗家人在京城的身份便特殊起来,那是轻不得重不得,只能当祖宗似的供着。
谁知,三年前,那对夫妻暗中利用您和祖父的名义,在民间搞了一个皇帝庙,单是敛财,一年便有六十万之巨……”
皇帝说到这里是真害怕,在京城,天子脚下,让那对夫妻瞒着他搞出了这种事情,放他爹年轻那会儿,是真的会上手抽他。
谁知他爹闻言只说了一句:“法办吧。”
皇帝愣了一瞬,不确定的问:“法办?”
“嗯,法办。”
皇帝想说,那可是您和祖父在这世上屈指可数的亲人了,便听他爹说:“不是还有宗时香吗?”
到头来,宗时香倒是成了他和他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这事儿可真够玄幻的。
宗时香都是当祖母的人了,得知时砚的决定,面对父母的怨怼咒骂,也只淡淡的说了一句:“都是报应罢了。”
是她的报应,是弟弟时隐的报应,也是父母的报应。便宜了谢朝舟,早早地没了,倒是解脱了,徒留自己在这人间身后拖着一大家子受苦。
旁人有没有受苦,宗持仙现在没法儿体会,他只觉得满足。
彼时行宫晚塘边儿上杨柳依依,夕阳西斜,倚在躺椅上感受微风拂面,握着儿子的手,像是每一个闲适的傍晚一般和儿子闲聊。
只不过今天的内容稍微有点不同:“阿砚,你说,咱们父子这辈子是不是赚到了?”
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个,时砚明白,于是笑着告诉他:“担当生前事,何计身后评?”(1)
“担当生前事,何计身后评吗?真好,真好,是我儿子能说出的话!”
“嗯。”
两人之间气氛再次陷入沉默,不知为何,这次看着夕阳,便无端觉得它旁边的火烧云都有些悲伤。
等到了往日两人该回屋休息的时候,时砚缓缓起身,将掌心开始僵硬的手细心摆放到他胸口位置。
弯腰将没了呼吸的人抱起,轻声对暗处的人道:“对外报丧吧。”
“是。”
“就说,我和我爹,一起走了。”
暗处的人一愣,随即声音哽咽:“是。”
景高三十年三月,太平帝,怀武帝先后驾崩于京郊行宫,举国哀悼,民间百姓自发戴孝,三月不食肉,一年不嫁娶,民间少娱乐,京中老者每有忆起,泪湿衣襟。
闲人阁盛世榜正式停止更新,闲人快递停止运行三月,快递堆积成山。传闻中神秘莫测的黑铁骑自此杳无音讯。
此后三百年,周王朝每有亡国之危时,有神秘力量挽救大厦于将倾之时。
当然这些时砚是不清楚的,他只是看着眼前这个被考试考成疯批的系统,暗自思索抛弃它独自美丽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