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最近事情挺多,他爹在前头和朝臣们扳手腕,搞改革,甚至还想修法,他作为太子,表面上作为皇帝和朝臣之间的润滑剂,一会儿在皇帝面前说朝臣的难处,一会儿在朝臣面前说皇帝的不容易。
总能在关键时刻冒出来,让快要爆炸的局面稳定下来。
事实上,他是他爹的最大智囊,一个顶十个的那种,他爹现如今做的事情,有一半儿都是他在后面给出的主意。
还有他爹明面上不好做的事情,都是交给他私底下去做。
这一切除了他们父子,几乎没人知道他在里面扮演了怎样重要的角色,朝臣都觉得,现在的太子,温和,大度,很有任君风范。
尤其是和日益暴躁,大权在握,乾纲独断的皇帝比起来,太子就更加显得温和能容人。不少人私底下盼望着太子早日登基,实在是在现如今的陛下手底下干活儿,太累了。
他眼里容不下你一粒沙子!
于是,太子时砚就更忙了,忙的他只能利用有限的时间,偶尔听一听杭云散说的这些小八卦当做休闲。
朝堂上逐渐出现了非常奇怪的一幕,便是政治才能并不突出,目前为止也没有什么建树的太子,在皇帝陛下改革修法日益加深的情况下,越发得人心。
大臣们私下对太子多有称赞,民间了多了很多关于太子有的没的传说,每一桩每一件,都在证明太子是个仁爱,胸怀宽大的好太子。
名声很快便盖过了当今皇帝。
皇帝对此不置可否:“这些人啊,也就这么点儿手段了,这是想让爹猜忌你,想看咱们父子自相残杀呢!心思倒是恶毒,看来还是下手狠了。”
时砚觉得吧:“这招捧杀用的甚是熟练,不过既然他们将好名声双手送上,儿子不将其坐实了,委实亏得很。
有个好名声,有时候确实不顶吃不顶喝,没甚用。可有时候又比说什么都有用,那只能笑纳了。”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一个继续在前头和臣子们较劲儿,使尽力气给臣子施压。让臣子们拼命捧杀太子,制造皇帝太子二人猜忌反目的条件。一个在后头捡臣子们送来的好处,转为已用。
配合得非常快乐。
就是可怜了不知情的臣子们,辛辛苦苦二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全都为那对父子做了嫁衣。
等时砚回过神的时候,有一天在东宫里听杭云散禀报说:“谢朝舟和宗时隐先后练功走火入魔,神志间接性清醒。
在他们清醒的时候,曾经先后去找过受了重伤还未恢复的谢朝树,谢朝树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嘿嘿,微臣好心,不忍心看他们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于是让人好心转告,要想遏制走火入魔的症状,只需要学着谢朝树那般,一刀子下去,什么烦恼都没了。”
杭云散真是太快乐了,斗了这么多年,终于见着这一日,最近做梦都能笑醒:“嘿嘿,爸爸您猜,他们的选择究竟是什么?”
时砚放下手里的茶盏,几乎不用思考便能猜到:“宗时隐是个没主见的,清醒时肯定会将这件事告诉父母,段家那对夫妻是什么性子我比你知道的清楚。
他们不会允许自己儿子成了太监的。何况我记得宗时隐至今也没个一儿半女,那就更不可能同意了。
至于谢朝舟嘛,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一门心思想要坐上皇位的人,这些年也没放弃靠着习武这条路超越我,成为天下第一高手,重新登上皇位。这样一个人,狠起来还真说不好能做出什么事。”
杭云散对时砚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朝着时砚比出大拇指:“坊间说您温润如玉,我瞧着您老谋深算的很,这事儿您还真猜对了。
我的那位好兄长啊,他真的对自己下了狠手,且已经突破那层屏障,成为继谢朝树之后,第二位走那个路子成功的高手,在镇武司很是出名了一阵子。”
时砚挑眉:“你就没想办法让他更加出名些?”
杭云散开心的直拍大腿:“那怎会?微臣让人将他如何成为高手的经过小范围的私底下宣扬了一波,您是没见着,最近众人瞧他的眼神,有趣的很呢!
总有人想约着他一起去如厕,您能想到那个场景吗?”
不过杭云散也没高兴几天,谢朝舟终于将自己变成了变态,变态的他忍受不了外人的眼神后,于夜里潜入刑部大牢,将和他做交易的宝音给捏死了。
这事儿并不是什么秘密,杭云散赶到刑部的时候,宝音早就断气了,他看到的只剩下一个身形消瘦,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挂在身上,宛如鬼魅,看不出一丝当年宝贵妃风华的尸体。
宝音的尸体不远处,一里一外躺着石头和谢朝舟二人。
据看守牢房的小吏说,石头是在谢朝舟杀了宝音后发疯的,到底是昔日折仙族的修炼天才,在牢里虚耗了这么些年,实力还在,最终选择和谢朝舟同归于尽。
亲娘死了,作对好些年的兄弟死了,杭云散的人生瞬间空虚起来,整个人无精打采的,镇武司也不去了,蔫头耷脑的整日跟在时砚身后,窝在东宫里,抱着已经成为老狗的小饿虚度光阴。
即使老了,小饿还是不待见杭云散,觉得他是它和时砚之间的第三者,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不长进,时不时冒出来打扰他们的生活,没一点眼力见儿,烦狗的很。
起身迈着小碎步去找时砚去了,它要跟时砚好好商量商量,让这烦人的崽子尽早滚出他们家,免得带坏另一个小小崽子。
可惜时砚这会儿没空搭理它,因为他正在和他爹商议一件非常重大的事:“爹,您瞧,您现在做的这些事,干到八十岁也不一定能做完,交给谁都不放心。
您也别担心我在太子的位子上时间长了感到憋屈。
咱这么着您看行不行?您在前头甩开膀子干,我呢,在后面煽风点火配合您,这样就挺好。至于将来,您直接将皇位传给我儿子。
嘿,当一辈子太子,我爹是皇帝,我儿子是皇子,说出去在史书上也能单独拎出来让人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