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柳云函像是个瞎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是她不想听的,别人无论说什么,都仿佛鸡同鸭讲,最后她都能神奇的拐到她的频道,让人有口难言。
等时砚在楼上听到动静,下楼查看时,就见柳云函一人柔柔弱弱的在大堂内表演,旁边还有个青衣男子当捧哏,合着柳云函来了一段儿双人相声。
门外站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对着里面指指点点,母亲悦娘和舅母柳氏气的脸色发白,
说不出话。
时砚缓缓从楼上走下来,慢悠悠的,直接从正表演的两人面前经过,当两人不存在一般,将“不屑”两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柳云函的哭诉一滞,转而对时砚道:“阿砚,我听说你家酒楼今日开张,特意来瞧瞧。
难道这么长时间,你还没原谅我吗?听见大姐这般侮辱我,你怎能无动于衷?你,你实在太叫我失望了!”
旁边的青衣男子立马慷他人之慨,高声指责时砚道:“你一个大男人怎能和女子斤斤计较?且柳姑娘都与你道歉了,你还这般不依不饶,一点儿没有君子风度!亏你还是个读书人,我张启寻不屑与你为伍!”
时砚手里正拿着一块儿木板,手里拎着毛笔,蘸饱了墨,上下比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闻言眼睛一亮,追问:“这位仁兄方才可是说,弓长张,承上启下的启,寻找的寻?”
那人仰着下巴用鼻孔看人,冷哼一声:“正是!若是你当着我的面儿,给柳姑娘赔礼道歉的话,今儿这事我就不追究了,若不然,我定要将你的恶行,宣传的整个书院,甚至整条街的人都知道,让你这生意没法儿做!”
悦娘和柳氏气的手发抖,时砚却笑眯眯道:“好极了!”
当即也不再迟疑,在木板上笔走龙蛇,行云流水,写下一行字。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慢悠悠的拿到门口,支了个凳子,正大光明的立在那里。
人群中认字儿的人一瞧,顿时乐了。
只见上面孔飞凤舞的写着——张启寻与狗不得入内!
张启寻听到门口的议论声,跑出去一看,立马勃然大怒,指着时砚气愤道:“张某人只是路见不平,仗义执言,没想到竟要遭此侮辱,我要跟你拼了!”
时砚站在门槛儿上,冷哼道:“究竟是路见不平仗义执言,还是见色起意,欺负我家年迈的母亲,想在美人儿面前逞英雄,你我心知肚明!
你别想反驳,方才我在二楼瞧的真真切切,街上七旬老妪被差役连推带搡,摔倒在地,你就站在旁边看热闹,拍手叫好,怎的没见你仗义执言?难道你的仗义执言还看选择年龄,挑个场地,再看看被执言的对手是不是弱质女流?
你知道你口中
的柳小姐做过什么?你了解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她说的每一句话是真是假?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是看脸判断人会不会说谎吗?是昨天才从你娘怀里断奶吗?这般天真愚蠢还自作聪明的人实属罕见!
你们二人狼狈为奸,巧舌如簧,将我娘与舅母气的身子发抖,特意挑了我家开张的大喜日子来闹事,说不是故意的我很难相信。”
时砚转过身,目光危险的看向柳云函:“柳姑娘,以前当着整条巷子的人,我委婉劝你守规矩,别和外男过分接触,你听不进去。
今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时砚再说一遍,你充其量,就是我舅母娘家的庶妹,看在我舅母的面子上,喊你一声姨母,不代表你可以肆意践踏规矩,随随便便张口喊我阿砚,还望柳姑娘自重!那般轻浮之语,委实不是好人家的姑娘能说出来的!”
人群中有早就看不下去的女人,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小声嘀咕:“这小郎君真是口直心快,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我还以为你们男人都喜欢这般惺惺作态矫揉造作的女人呢,刚才一个个看的眼睛都直了!没想到还是有眼明心亮的小郎君的!”
柳云函只觉得周围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写满了“不知羞耻”四个字,心里将时砚恨得要死,面上还要保持倔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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