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肥大的肚子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像是怀胎六月似的,但是对方也没有指名道姓,他要是气急了跳出来,那不是自己打脸吗?卢平只得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僵硬着笑脸,继续跟在后头。
他倒是很想问问文天师,为什么要带着景深阳这个火↑药桶来,他可不曾听说,景家的人在玄学界有什么能耐。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敢驳了景深阳的面子,不然,谁知道这疯子会做出什么举动来。两年前在江大东校门口,自己的奔驰车里被泼了一桶尿的事情,他可是至今记忆犹新。甚至一回想起来,他还能闻到那股骚气到极致的味道。
不行不行,不能再多想了,不然真的要吐出来了。
卢平深吸一口气,赶紧将思绪拉了回来。
此时他们一行人也站到了三楼右侧的走廊尽头。从这个偏门出去,有个室外楼梯,单独通往阁楼。
“开锁。”林沫沫走在最前面,正准备推门,却发现上锁了。
卢平立刻走了过去,哆哆嗦嗦地拿出钥匙,又说道:“这、这个门,一个多月都没上锁了,怎么会锁住了呢?”
声音里都不自觉地带了颤声。
在他挨到林沫沫之前,景深阳突然走了过去,将他手上的钥匙拿了过来:“一边去。”
卢平怒气横生,却又不敢反驳,只好走到文天师身边去了。
景深阳拿着钥匙开了门,露天阳台上忽地就起了大风,仿佛沙尘暴天气似的,眼前只剩漫天尘土,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景深阳立刻拽住了小闺女的细胳膊:“沫沫,这是不是妖风啊?”
“跟紧点儿。”这次林沫沫难得的没有嫌弃他,反而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这玩意儿还挺能耐。虽然是假的,糊弄一般人也够了。”
景深阳就放心了:“假的啊。”
林沫沫又泼他冷水:“对我来说是假的,对你来说,真假没有区别。”
景深阳:“为什么?沙尘暴而已,这又不是刀山血海……”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后面一声惨叫。
景深阳被吓了一大跳,差点就不敢动弹了。
林沫沫捏了捏他的手指:“要上楼梯了,小心脚下,别东张西望的。”
“卢平那个狗东西的叫声,看来他不怎么好啊。”景深阳反应过来,就忍不住幸灾乐祸,这个恶心的死胖子,他看不顺眼很久了,看到他倒霉,就觉得畅快。
林沫沫没作声。
上了楼梯之后,沙尘暴就变得更加凶猛了,仿佛真的有沙子在空气中盘旋,刮到人脸上火辣辣地疼。
景深阳又开始担心小闺女的嫩脸皮了:“你戴口罩了没?”
“我说了,对我不管用,别瞎操心。”
明谨听到惨叫,本来也不想理会的。他对林沫沫有种莫名的崇拜,既然对方毫不在意,那就表示,卢平要么没事儿,只是出现了幻觉,要么就是作恶多端,不值当去救。所以,就假装没听到,继续跟着往前走。
但是,身后的两个师兄却突然惊叫出声:“卢先生!”
明谨没忍住,便转身去看了,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卢平肥大的身躯被卡在侧门处,沙尘暴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里面仿佛埋藏了刀子一般,一道一道从他身上划过。很快,卢平就变成了一个血人,站在那里,哀嚎不已。
文天师也看了过来,说道:“你们快带他下去,先止血。”
小道士战战兢兢:“师、师叔,这个恶灵,好像比以前更加厉害了,您一定要小心啊。”
文天师还不将这点修为看在眼里,神色颇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你们抵抗不住,快走。”
然而,就在这时候,卢平一直被卡住无法动弹的身躯,突然像是被人使劲推了一把,踉跄着进入了侧面外面的露天阳台上,直接跪倒在文天师脚底下。随即,侧门就被一阵风刮过去,发出“哐当”一声响,然后关闭了。
小道士连忙去开门,却发现,怎么都拽不动:“门、门、门打不开了……”
他的师弟也连忙过来帮忙,两个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依然毫无动静。防盗门的把柄,仿佛锈住了似的,纹丝不动。
此时,风越打越大,携带着无数砂砾,在几人周边缠绕,受伤的,却始终只有卢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