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衣除非得到他主观意愿,否则谁都不可能从他身上脱下来,如今他没了修为,仙衣感应不到他的意念,就是他自己也脱不了。
因而,劫色只有白费功夫的份。
帝云宇沉默一瞬。
仙衣是徐家至宝,想来是星辰给的,兄弟俩关系不错,倒令人欣慰。
只是凭穿了件仙衣,就这般有恃无恐,若真落入敌手,不知底牌是不是真底牌的情况下,这种行为,与找死没有区别。
该被敲打一下。
帝云宇微俯下身,在沈流响一脸胜券在握的时候,修长的手按住他肩膀,对上浮现出错愕之色的凤眸,沉声问:“你怎么知道,我脱不掉它。”
沈流响表情一僵,接下来,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
帝云宇吓完人,安抚似地拍了拍他肩:“捉你来,自然有我的目的,之前都不对,后面继续猜吧。”
沈流响缓过气,越发觉得这人古怪,不过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着实松了口气。
帝云宇收手,望了眼沈流响散乱长发:“束发,随我走。”
沈流响悻悻下榻,束发的时候,垂眸打量红色发缎,若有所思。
帝云宇在外间等了会儿,听到动静回望,青年走出,披散着及腰才发,仍未束起。
沈流响注意到帝云宇目光,正打算用准备好的说辞混过去,无意瞥见桌案上的果盘,后知后觉,他如今与凡人无异,没了灵力支撑,不吃东西会饿死。
他抿抿唇,玉白的手朝水果探去。
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伸到一半,手被无情拨开:“走,现在。”
沈流响:“”冷血如斯!
尚未天亮,街道清冷,少有行人走动,沈流响跟在帝云宇身后,也不知道要被带去哪。
走了半个时辰,从城镇走至郊外,沈流响终于忍不住问:“前辈去哪?”
帝云宇头也不回道:“找个风水宝地,埋你。”
沈流响:“?!”
他不知对方说的是真是假,只能硬着头皮跟上,走了一上午,到了一片看不见尽头的密林。
沈流响累得气喘吁吁,额头冒出薄汗。
正午时分,天色却很是阴暗,乌云黑压压笼罩上空。
这片树林没了日光照亮,看起来尤为阴森。
一阵冷风穿过,吹得沈流响一抖,浑身泛起凉意,抬头望了眼帝云宇背影,赶紧追了上去。
没多久,天空滴滴答答下起雨来。
沈流响以凡人之躯走了好几个时辰,本就又累又饿,此时雪上加霜,下起雨。
他在细雨冷风中,惆怅地叹口气。
这时候,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朝他走来,沈流响警惕起来,脚步往后挪了挪:“这地方风水不好,前辈三思。”
帝云宇看沈流响紧张兮兮的表情,无言地摇摇头,抬手将遮雨斗笠盖在了他头上。
沈流响愣住,突然对这人身份产生怀疑。
他继续跟在对方身后,片刻,凤眸微眯了下,扬声道:“前辈,我走不动了。”
帝云宇脚步不停:“那就爬着前行。”
沈流响:“”
方才的亲切感一定是错觉。
临近傍晚,沈流响真走不动了,腿脚重的抬不起来。
帝云宇一指前方高耸入云的山峰:“快到了。”
沈流响心中微动,走出密林的时候,倚着一棵树,说什么也要歇息会儿:“山峰那么高,我先恢复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