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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妧,满朝文武惊愕扭头,看到身着银光铠的宣威将军谢扶光奔到殿外,伏首叩拜:
“皇后娘娘,诸位大人,溱军大捷,陛下率军攻破北夷都城赤华,斩尽北夷皇室!溱,一统天下了——”
朝臣怔愣片刻,无不欢心雀跃:“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可不就是太好了吗?
天下自前朝分崩,从此,溱、韩、北夷三国争战不休,三国皆想一统天下,好在,天佑大溱!
清妧急急站起身:“谢扶光,陛下呢?本宫的阿爹呢?”
“回娘娘,陛下——陛下、安国公和三军已到陵阳城外三里,再过两个时辰,便可入陵阳城。”
“太好了!”清妧激动地大喊,“走,所有人随本宫去南城门,恭迎陛下、安国公和溱国三军!”
“是——”
须臾,清妧率百官,三千禁卫军急奔南城门,陵阳大街两侧,早已站满了闻捷报而来的百姓。
到了门下,清妧便要下车,卢嬷嬷急忙扶住她:“娘娘,您身子重,可切切要慢些,莫要叫陛下担心。”
“对,你说得对。”
清妧竭力压住将要决堤的急切,缓缓下了车,而后,她迎风而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官道。
她告诉自己,从此往后,再不会和芳君分开了。
漫漫等待中,谢方野悄无声息地凑到谢扶光身旁,他一边上下打量人,一边关心地问:“身子还好吧?可有受伤?”
“没。”
眼见谢扶光一脸淡漠
,谢方野故作不悦地皱起眉毛:“好小子,打了胜仗,竟是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了!”
“叔,我没——”
话未出口,泪已先流下。
谢方野大骇,盖因光郎向来能吃苦,自懂事以后,谢家人从未见他哭过,今日怎么哭了?还哭得如此伤心?
他正要开口问,却瞥见谢扶光的头盔下横着一抹白。
历来,只有主帅战死,麾下将士才会披麻戴孝,为其送终,难道说——
“安国公怎么了?”
谢扶光摇头,死死捂住唇齿。
官道上,渐有马蹄声起,皇后和百官听见声音,纷纷勾起雀跃的唇角,当蹄声越近,另有一阵哀声响起。
不等众人想明白,身穿白麻的三军映入眼帘。
只见三军的最前头横着一口硕大的棺木,安行洲在左,其余主将在右,三军在后,拥着棺木,沉默地走向陵阳。
谢方野失声痛呼:“是陛下?!”
“……”
极静中,棺木被抬到城下,满身憔悴的安行洲顿住脚步,隔着数丈远,目光哀伤地看着清妧。
许久,他含着泪意,轻言:“阿妧,阿爹对不住你。”
天地越静。
清妧唇角的笑意还来不及散去,她怔愣地看着偌大的棺木,脑中一片空白:“阿爹,芳君呢?”
安行洲泪崩,他用力地掐住掌心,把掌心掐得血色淋漓,才终于张开嘴:“阿妧,陛下——陛下崩了……”
百官闻言,目光愕然地扫向棺木,片刻,他们泪眼婆娑地扑在
地上,朝着棺木连连叩首:“陛下——”
哀声阵阵,不绝于耳。
“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