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掌柜无奈,来求下官做主。
下官一寻思,觉这是天助我也,于是,下官收买王家人,命他们把王四狗送去回春堂,毒杀他,而后,等着王家人来刺史府鸣冤。”
“等等。”韩杜衡抬手,“你说你在等王家人去刺史府鸣冤,可王家人为什么先去了大理寺?”
“因为百姓碰上冤枉事,本该先去大理寺。”
“好歹毒的心思!”韩杜衡怒言,“你很清楚,伍廷尉大休,便王家人去大理寺喊冤,也是白走一趟。
可就因为王家人走了这一趟,他们再去刺史府鸣冤,就是顺理成章,你更能借着此事参大理寺一本!”
骆禾昀急驳:“韩大人,下官冤枉,这个歹毒主意不是下官所出。”
“不是你是谁?”
“是谢家!”
这话一出,韩杜衡立刻暗睨谢容时,然,谢容时面上不见丝毫惊慌,于是,他反问骆禾昀:“是吗?”
“是!”骆禾昀头如捣蒜,“韩大人,谢家不止让王家人去大理寺喊冤,谢家还让下官夜烧回春堂,嫁祸贵妃毁尸灭迹,甚至连——”
“连什么?”
“连那些个学子齐聚皇城,要陛下整肃礼序,责问贵妃,也是谢家安排的。”
“你怎
么知道?”
“谢大人开名士楼,本就是为了笼络天下学子,回春堂出事前,许多学子在楼里高谈正礼序。”
说着,骆禾昀环顾四周,问高台下的百官:“诸位大人,你们都去过名士楼,当知道这桩事。”
百官色讪讪,不知道怎么答。
骆禾昀也不在意,目光略过他们,落向那些个学子:“还有你们,不是都说过礼序不正,天下不兴吗?”
韩杜衡挑眉:“诸位学子,骆刺史所言,是不是真?”
“……”
学子到底不是百姓,他们熟读圣贤书,对局势自有一番见解,故而有人已经猜出,当初他们会大闹皇城,乃是被人挑唆。
是谁呢?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荥阳郑泽。
郑泽皱眉:“你们看某作甚?”
这话登时激怒了学子,他们原是有主张的人,哪里受得了被人愚弄?
于是,有人向前两步:“回尚书大人,学生大谈礼序,是因为郑泽郎说,溱帝急于稳定人心,故而今试的考题很可能是正礼序。”
“郑泽,可是如此?”
“……”
郑泽心骤然一沉。
眼看韩国将亡,荥阳郑氏担心北夷入主东都,会诛尽一众世家,于是,他受命到溱国,为郑家寻活路。
陈郡势大,若能得谢家襄助,郑家举家迁入溱地便指日可待,为此,他才听从谢容时调遣,煽动学子。
如今事情将败落,为了自保,他须马上和谢家撇清关系。
“回尚书大人,学生是说
过这话,但这话是谢尚书透给学生,学生不过是如实告诉了其他人。”
韩杜衡颔首,目光落回公堂:“谢尚书,回春堂命案,嫁祸贵妃毁尸灭迹,怂恿学生皇城闹事,是否尽是谢家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