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登时住嘴。
但片刻功夫,张耀杰又再次开口:“尚书大人,不是小人藐视公堂,实在是张大人颠倒黑白。”
“你说张尚书颠倒黑白,可有旁证?”
“有。”张耀杰立答,“二月,小人忧囤药一事或东窗事发,曾到陵阳求问张大人,当时,张大人告诉小人,有他在,一切无虞。”
韩杜衡一听,拿起惊堂木又是狠狠一砸:“张尚书,张耀杰所言,是不是真?”
张有财被这一声巨响砸得头昏脑胀,不等他想明白,已是头一点,脱口:“张耀杰哪里是来求问本官,他分明是来威逼本官,本官迫于无奈才——”
他猛地收住嘴。
“才什么?”
“没,没什么。”
“张尚书,你是朝廷命官,当知道公堂之上绝不能说假话,否则,可当堂打死!”
说罢,韩杜衡抡起惊堂木,又是重重一捶,捶得张有财半身瑟瑟,张口欲辩,但韩杜衡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说张耀杰威逼你,且不说他是不是有本事威逼你,只说他若真能威逼你,那是不是说明,你一早知道禹商囤药,会害柳州百姓无药可医,疫病不断扩散,最终叫陛下不得不下令封城?”
“…
…”
一串质问,问得张有财大张着嘴巴,不知如何答,见此,韩杜衡再一次抡起惊堂木,“哐哐”怒捶。
“张尚书,你知道柳州百姓因疫病夜不能寐,你知道陵阳因少药闹出一桩又一桩乱子,你更知道陛下为柳州、陵阳之困忧得日不能安,你却依旧为一己之私,饱张家私囊,陷百姓于不义,陷陛下于不仁!
你之所作所为,简直罪大恶极,罪不可恕!”
“我没有——”张有财仰面,犹如一只困兽般,垂死嘶吼,“我没想这么做,是张耀杰逼迫我的!”
韩杜衡扭头,眼神斜向张耀杰:“你可曾逼过张尚书?你又是以什么为倚仗,逼迫得张尚书?”
“冤枉。”张耀杰伏首,“尚书大人,小人既身无功名,又是张氏子弟,于公于私,都不可能逼迫张尚书。”
“有理。”韩杜衡颔首,眼神看回张有财,“张尚书,本官以为张耀杰说得甚是!如果你没有有力的物证或人证,证明张耀杰曾逼迫你,那么本官只能认定你为了脱罪,在公堂之上信口雌黄。”
物证?
他何来的物证?
人证?
他又何来的人证?
难道说,这滔天大罪要由他张家一门来承担吗?
明明陷柳州于不顾的是——
张有财猛地抬首:“韩尚书,我有人证!”
“谁?”
张有财回身,含恨的目光扫向谢王二人:“吏部尚书,谢容时!”
天地骤静。
许久,朝臣张皇着双眼,怀疑自己
听到的,皇城前的一学子更是忍不住低喃:“怎会是谢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