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昳,卿流景携清妧过南午门,在百姓的翘首以盼和文武百官的忐忑不安下,登上九尺高台。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
礼毕,卿流景淡问:“是谁鸣冤?”
刑部尚书韩杜衡行到皇帝跟前:“回陛下,柳州刺史杨浩告禹州刺史王明岳和陵阳官员暗中勾结,坑害柳州百姓。”
“杨浩何在?”
韩杜衡拂袖,将将挨过三十鞭笞的杨浩被禁卫军抬到九尺高台。
他欲起身行礼,奈何心有余力不足,只能趴在地上:“罪臣杨浩,叩见陛下。”
卿流景没有理他,转头问伍砚书:“朕记得你说过,杨浩是柳州疫病的祸首之一,既是祸首,为何没有发落?还任由他到南午门击鼓?”
“回陛下,微臣离开柳州前,不曾升堂问案,杨刺史尚未被定罪。”
“原来如此。”卿流景颔首,这才低眉对上杨浩,“你击登闻鼓,是想告诉朕,柳州之祸与你无干吗?”
“罪臣不敢。”杨浩伏首,“罪臣有罪,不敢喊冤,只罪臣不是致柳州之祸的主谋。罪臣击鼓,是求陛下寻出主谋,还柳州百姓公道。”
话音将落,皇城前忽有一片百姓伏在地上,朝皇帝三跪九叩:“陛下,求您为柳州百姓做主。”
卿流景循声而远眺,身侧,清妧轻声解释:“柳州阴霾虽然将要过去,但有五百九十三个百姓因为得不到救治,死在了病庄。
这些人皆是死
者亲眷,他们千里迢迢来到陵阳,是想为死去的亲人讨要一份公道。”
卿流景颔首,随即扬声:“对于五百九十三柳州百姓的死,朕深表痛心,朕虽不能叫他们活,却绝不会叫他们死不瞑目。”
说罢,卿流景拂袖:“韩杜衡,准备升堂,今日,朕要亲审柳州冤案!”
“是——”
须臾,九尺高台上架起公堂,卿流景坐于公堂正中,清妧坐于左侧,南宫文轩领着禁卫军分列两侧。
卿流景扬手,落下惊堂木:
“哐——”
“升堂——”
“威武——”
卿流景垂眸,神色肃目:“杨浩,你说自己不是柳州案的主谋,那么,谁又是柳州案的主谋?”
“回陛下,是禹州刺史,王明岳。”
“他做了什么?”
“按照惯例,患病者过三百,朝廷可下达封城令,一旦封城,柳州便如一座死城,百姓势必人心不定。
是以柳州府最初察觉州内百姓身患疫病,罪臣便召集州内医馆郎中和药铺掌柜,商讨应对之法。
正是在那时,臣知晓,禹州遭遇蝗灾,药价一涨再涨,柳州囤药不足,且缺得刚巧是熬制散瘟汤的几味药。
臣不敢耽搁,急忙前往禹州,求见王刺史,可任凭臣说破嘴皮,王刺史就是一句话,禹州无药。
可臣不信,赖在禹州不走,王刺史无奈,请来禹商同臣解释,当臣听闻连陵阳都短药,也就信了。”
“后来呢?”
“不到五日,柳州病者从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