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可抑制。
如果是他,必对他除之而后快。
但,招供亦是死,倒不如不招,还能苟且数日。
眼见杨浩不肯言,清妧朝虚空点点头,片刻功夫,恨西风暗卫抬来数具尸身,习凛朝清妧拱手:
“娘娘,昨夜来杀杨刺史的人已尽被诛杀。”
清妧颔首,再对杨浩言:“若你不招,今夜,大牢将无人看守。”
杨浩咬牙,抬眸问:“贵妃娘娘,如果臣老实交代,娘娘能否网开一面?”
“若不是想饶你一命,本宫何须亲自来大牢?!”
蜷在角落的大掌柜听见这话,突然窜起身,扑到栏杆旁:“娘娘,只要您肯饶草民不死,草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杨浩怒笑,“两面三刀的东西,你知道个屁!”
大掌柜一听,不客气地反驳:“杨大人有本事,尽可以不招!”
“你——”杨浩气得差点咬碎后槽牙,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种受气日子,他一天都过不下去!
“娘娘,臣招。柳州疫病是——”
“慢。”清妧抬袖,打断杨浩陈词,“杨大人愿意如实招供,本宫十分欣慰,但有一点,本宫要说在前头。
溱律有言,坦白从宽,这宽不是无限宽,杨大人身为一州刺史,想必清楚,自己量刑几何吧?”
杨浩的脸绿了。
以他犯下的累累罪行来说,即便再轻判,他自己必死,杨家必死,至于九族,哪怕能活,十代之内,无人能再入仕途。
难道
不管怎样,他都要完吗?
不对——
杨浩抬眸,瞥着清妧,忽而心有所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罪臣知错,愿竭尽全力,将功补过。”
清妧唇角上扬:“杨刺史果然聪慧赛诸葛。”
“……”杨浩很清楚,这不是称赞,而是讥讽,但事到如今,是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地是能活命。
“蒙贵妃不弃。”
“来人,给杨大人松绑。”
狱卒打开牢门,杨浩略整衣衫,抬头挺胸地走出了牢房,扑在地上的大掌柜一见,对着泥地一顿猛磕:
“贵妃娘娘,草民也愿意将功补过,求娘娘无论如何给草民一次机会。”
“好啊。”说罢,清妧起身,提步而出,“都随本宫来吧。”
天外,阳光大盛,谢少卿提着一面锣鼓,满头大汗却又笑容满面地奔进府衙:“微臣给娘娘请安。”
“顺利?”
“娘娘高招,怎能不顺利?”谢方野不吝大赞,“百姓们本就积怨颇重,一听权贵囤药不救贫苦,全堵去贵家门前叫嚣,微臣笃定,不出两日,贵家必定熬不住,主动呈上囤积的药材。”
“两日……久了些。”
谢方野闻言,笑意转淡:“伍大人传来消息,城东的疫病比预想中传播地迅猛,未免更多百姓受难,李太医建议,不管有病没病,先喝上两副散瘟汤,可即便算上贵家囤积的药,也远远不够。”
清妧转身,淡问杨浩:“城东疫病扩散如此迅疾,
杨大人功劳不小吧?”
杨浩心下一抖,不知道要不要承认,一侧大掌柜已迫不及待地点点头:“娘娘英明,正是杨大人害的。”
杨浩恨不能掐死大掌柜,可话已说出,他只能想法子自辩:“娘娘,此事是禹州刺史王明岳谋划,罪臣只是听命行事。”
“天明之前,杨大人如果能把王刺史请进柳州,杨家和柳州药铺所有人的死罪全免。
如果杨大人不仅能请来王刺史,还能运来大笔药材,杨家和柳州药铺所有人的活罪也全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