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卧房的后窗前,脚步却又莫名踉跄起来,彷佛喝醉了酒。
他抬手,轻敲窗扉:“如娘,你在吗?”
如娘欣喜地打开后窗:“表哥,怎么是你?”
“如娘,某好难过。”
“表哥,你喝酒了?”
“是,某喝了,因为某心里难受,难受到除了喝酒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如娘大为感动,她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表哥,可见过了,才知道她的表哥爱她,如她爱他一般浓深。
正此时,顾浥尘伸出手,动情地抓住如娘的手。
“如娘,知道你被定给崔离郎,某不止难过,更恨自己无力改变这个现实,恨自己除了含笑祝你幸福,再也做不得别的。”
话未落,一滴清泪自顾浥尘眼角滑落,看得如娘五内俱焚。
“表哥,我去求阿娘。”
“没用的。”顾浥尘绝望地摇摇头,“没用的,莫说敕旨已下,无力回天,便没有敕旨,姨母也不会把你嫁给一无所有的某。”
如娘垂眸,除了啜泣,说不出半句话。
此刻的她,当真是恨极了安清妧,恨极了崔郁离,恨极了上苍。
“如娘,你知道某为何那么想拿到国子监会试的头名吗?”
如娘摇头。
“因为拿到头名便可即刻入仕,到时候,某便不是一无所有,某若和姨母开口求娶你,姨母说不得会答应。”
“表哥是为了我?”
“当然是为了你,对某来说,世间万物,唯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随着这句极为动听的誓
言,泪水汹涌地划下顾浥尘的脸颊,痛得如娘心如刀割,她忽而就脱口:“表哥,我们私奔吧。”
顾浥尘震住,但他即刻摇头:“敕旨在前,若你我敢私奔,不知我们会死,安顾两家皆会被我们累及。”
“那该怎么办?”
“今日,我去见了范四郎,原想和他攀攀交情,却不想听见他大放厥词,他说唯有送他一万银的人,才有可能拿下国子监会试的头名。”
说着,顾浥尘苦笑着低下头:
“可惜,某没有一万银,某什么都没有……某连站在姨母跟前,光明正大求娶你的资格都没有。”
顾浥尘走了,留下如娘立在窗边,泪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