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宴平信以为真,放下了帘子。
过了会儿,顺哥儿突然走过来,隔着帘子道:“赵爷,府城的海棠糕颇负盛名,乃游人来府城必吃糕点之一,大人特意让我多买了一份,给赵爷与小嫂路上当零嘴儿吃。”
既然已经买了,赵宴平便接了过来,托顺哥儿代他向大人道谢。
顺哥儿笑着走了。
赵宴平将糕点盒子放在膝盖上,打开盖子,一股淡淡的甜香扑面而来。食盒里面做成了七个模孔,每个花瓣状的模孔里都放着一块儿海棠糕,豆沙馅儿的,混以甜丝丝的糖浆,再撒上一些核桃、果干做点缀,卖相诱人。
赵宴平是真的不喜甜食,直接将食盒递给阿娇:“吃吧。”
阿娇双手接过食盒,细细打量一遍,小声道:“食盒都做的这么精致,这盒海棠糕肯定不便宜。”
说完,阿娇忍着口水,将盖子盖上,重新系上打包的细绳。
赵宴平皱眉道:“怎么不吃?”
阿娇笑道:“我在府城已经吃了不少好东西了,这个还是带回家给老太太尝尝鲜吧,到时候就说是谢大人专门买了送老太太的,老太太肯定高兴。”
赵宴平道:“里面有七个,给老太太留几个就行。”
阿娇:“那岂不成了我吃剩的了?老太太定要不喜,反正里面有七个呢,我等老太太赏我。”
她竟比他这个孙子还要孝顺,赵宴平不说话了。
天一直阴沉沉的,好在没有下雨,傍晚两辆马车驶进了县城,谢郢直接吩咐车夫将赵宴平二人送回家。
赵宴平下车道谢,谢郢摆摆手,让顺哥儿赶车走了。
赵家门口,赵老太太早早就在等着孙子了,四天三夜没见,赵老太太既想孙子,又担心孙子在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一辆马车拐进了巷子,赵老太太没当回事,直到马车在自家门前停下,赵老太太才疑惑地看向车门。
赵宴平第一个跳了出来。
赵老太太眼睛一亮,喜道:“可算回来了,哪来的马车?”
赵宴平先将阿娇扶了下来,取下包袱,车夫赶车离开后,赵宴平才解释道:“大人安排的马车,祖母,我这几日不在,您身子可好?”
赵老太太笑眯眯地道:“好好好,天天喝药呢,阿娇手里提着的是什么?”
赵老太太眼睛可尖了,阿娇一下车她就注意到了那盒糕点。
阿娇笑道:“这是府城有名的海棠糕,大人特意买了送您的。”
这时候,赵老太太忘了小白脸知县与孙子之间的可疑关系,只觉得堂堂知县、侯府公子竟然还惦记着她,赵老太太面上有光,见左边的街坊出来看热闹,右边朱家金氏与女儿朱双双也好奇地走了出来,赵老太太故意大声嫌弃孙子:“你也真是的,咱们平民小百姓哪承受得起大人的礼,大人送这么贵的吃食给我,你怎么没推拒推拒?”
老太太喜欢演戏,赵宴平不喜,淡淡道:“我先把包袱放回去。”
赵老太太瞪他。
阿娇配合道:“您别怪官爷,官爷再三推辞,大人都生气了,官爷只好收下。”
赵老太太满意了,见阿娇气色红润,娇艳艳的,赵老太太心中一动,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挽着阿娇的胳膊往里走,嘴上高声道:“阿娇啊,官爷随大人去办事,事情办得怎么样?”
阿娇自豪地道:“第一日没什么,昨日府城出了一桩命案,幸好官爷在,不然真凶就要跑了,知府大人对官爷赞赏有加,府城百姓也夸官爷是神探呢。”
赵老太太一惊,低声问:“真有此事?”
阿娇笑道:“自然是真的。”官爷那么厉害,不需要她吹牛。
赵老太太喜不自胜,孙子都在知府大人面前露脸了,兴许再过两年,孙子真能去京城当大官!
“对了,这三晚官爷都是在你房里睡的吗,有没有偷偷摸摸出去厮混?”赵老太太对着阿娇的耳朵问。
阿娇连忙保证道:“老太太放心,官爷每天都是早早回来,陪我吃完饭就睡下了,绝没有去外面吃花酒。”
赵老太太当然知道孙子不会去喝花酒,但阿娇这么一说,赵老太太看看手里的食盒,暗暗皱眉,难道真是她误会了孙子与小白脸知县,两人清清白白,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果真如此,她岂不是白花十两银子聘了阿娇做妾?
“那,这三晚,官爷有没有与你行房?”赵老太太问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阿娇从粉裙丫鬟、绿裙丫鬟那里听说了一些房里事,胡诌起来更像了,羞答答地低下头:“嗯,官爷到了外面好像不太一样,每晚都,都至少要我伺候两回,害我白日做针线都坐不久,腰酸得厉害。”
赵老太太闻言,下巴都要惊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