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榆林到京城,快马一日可回。
天使今日夜里可抵达榆林,信王收到消息后,最迟后日便可回京。
依照计划,明夜便可截杀信王,信王一死,皇帝唯一能立的也就是五皇子,成败在此一举。
到了二十七这一日,长公主哪儿都没去,便在长春宫默不作声等消息。
只是至正午,榆林边关终于有消息送来。
“你说什么,信王不奉召?理由是什么?”
“信王殿下奔袭百里追杀蒙兀大军,回营之际,中了奸细埋伏受了重伤,一时半会回不来。”
“受伤?可不是假的吧?”
内侍苦笑,“天使亲自查验,想必假不了。”
朝云立在殿门口,听得内侍回禀,脸色千变万化,她愣了一会儿匆匆来到长公主身侧,“殿下,这个信王显然是怀疑有诈,没有上钩。”
彼时长公主坐在案后,凝神望着洞开的门庭外,听得这个消息,眉心愣是狠狠皱了下来,旋即长吁一口气重整旗鼓,“信王大约是猜到我不会同意他为太子,心生疑窦,不敢轻易回京,想法子再探,弄清楚他是真伤还是假病。”
“诺,只是殿下,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可不能坐以待毙。”
“他不回来也好,我正循着个机会对付他。”
朝云见长公主胸有成竹,心中稍慰,旋即又问,“殿下有何安排?”
长公主拧着眉头不语,不到迫不得已,她不会走那一步,可如今不成功便成仁,她已无退路。
“事情早已布好局,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正寻思着,长公主忽然想起一事,
“你先前说皇后明日要去燕雀园举办赏花宴?”
“正是,女子书院的女学生们都要去参加呢,二少奶奶与郡主也会过去。”
长公主正待说什么,瞧见门口来了人,止住话头,只见皇后身边的大长秋李向无搭着浮尘过来了,内侍正要请示,长公主瞧见了,抬了抬下颚,示意人进来。
那位李公公笑眯眯过来打了个千儿,殷勤讨好道,
“长公主殿下,皇后娘娘不是预备着明日去燕雀园么,今个儿起床不知怎么头昏脑胀,请贺太医看过说是着了风寒,怕是去不成了,娘娘遣奴婢过来讨殿下示下,问明日殿下可否有空去赏花宴露个脸,那么多官宦女眷在场,皇宫不去一位主子,恐失体面。”
贺太医是长公主的人,可见皇后是真病。
长公主正愁找个借口回避一下,没成想打瞌睡便有人送枕头来。
不过老人家面上不显,只神色淡淡道,“皇后病得可真是时候,本宫忙不过来呢,哪有功夫去。”
李公公腰弯得更低,“太后生前最喜燕雀湖,说那儿有一池好水,有一处好林子,颐养天年极是不错,可惜娘娘日理万机,至仙逝都不曾去燕雀湖别居,殿下您承太后衣钵,领着满朝官眷缅怀娘娘,替将士祈福,或许更合太后心意。”
长公主眉头微展,
做出一副被说服的模样,
“哦,听你这么说,本宫还真是不去不成了。”
李公公讪讪一笑。
长公主沉吟片刻,便道,“成吧,皇后修养身子,明个儿我去吧。”
到了午后,长公主去奉天殿便将此事告诉了皇帝,嘴里带着埋怨,
“皇后病的蹊跷,前两日还神采奕奕,今日却托病不去,非得叫臣妹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