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身份不重要。”棠篱道,“我只知道将来要做什么就够了。”他不欲再说自己,蹙眉看着昏迷的梨胭,问:“胭胭的情况谁能看?”
“我不知道。”鄢月头痛得很,“我们的种族特性已经够强大,甚至可以说这二十年是不死不病之身,她的身体状态确实很奇怪,只能等她自愈。”
自愈?这不就是等死吗?
然情兽一族本来就不容易死,若真的要死,也就真的很难救活。
棠篱垂眼,道:“情兽与人结契,应该不是所谓的同生共死,对吗?”
鄢月一愣。
“是情兽依附于契主活,然契主不受情兽影响,是不是?”
鄢月缓缓点点头。
“所以,若我和胭胭结契,不管她原本有多么病危,只要我活着,我想让她活,她就会活着,是不是?”
鄢月一惊,细细想了半晌,犹豫道:“理论上是这样。”她看着棠篱,反对道:“情兽结契便为奴,事事受你牵制,虽能苟活,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样做。”他只是要把所有可能准备好,“若真到那一天,我会让她自己做决定。”
“希望你说到做到。”--
两个人默了一瞬。
“她什么时候能醒?”
“那就靠你了。”
棠篱明白过来。
梨胭的能量来自人的感情,她吸食的能量越多,自然醒得越快。
棠篱抿唇,将她抱进一茅屋。
鄢月站在门边,看着他:“我是不是要走远一点?”
棠篱一顿,开口:“不用。”
他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只默默看着她。
鄢月瞧了一会儿,见他真打算什么都不做,实难理解,“啧”一声转身跃走,消失在夜色里。
天快亮的时候,梨胭睁眼醒来。
棠篱注视着她,见她睁眼,眼神一软,“醒了?”--
梨胭皱眉,目光逡巡一圈:“我们还在秘林?”
棠篱点头。
她抿了抿唇,道:“我只是情绪波动太大,一时难忍才会那样,平时都很好的。”
棠篱点头,“我知道。”
“我没事
。”她说。
“我知道。”棠篱和她十指交缠,“天亮了,要去看看外面吗?”
梨胭一笑,“好。”
二人出门,鄢月站在最高的树的顶上,对梨胭笑道:“带你去玩儿。”
梨胭看了看棠篱。
“去吧。”
梨胭眼睛一亮,眨眼跑出十丈,棠篱看着她,梨胭瞬间出现在鄢月身边。
她们越过树林,跑过草地,爬过嶙峋乱石,也跳过无数小
茅屋。
天堑之中是大大小小的秋千,参天大树相连,是眼花缭乱的迷宫,平静湖面之上,漂浮着做游戏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