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折柳的生理性眼泪很好看,他有时意识不到自己在哭,而是身躯遭受到刻薄对待后自发的流泪纾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有时候是疼,但更多时候是……达不到满足的巅峰,被小魔王压着劲儿,一点点地磨他。
像是熬鹰一样,反反复复地倏忽而停,被全然篡夺主动权,失控,失控,反复失控,可是即将冲出失控边缘,达到疯狂的界限时,却又被狠狠地压制暂停,让潮水涨至高点,猛然滑落。
不给个痛快。
闻人夜似乎觉得让他释放的次数太多,会伤害他的身体,所以有意识地在控制这一点。江折柳早就想要控诉,只是每次后面都会有点晕,被其他更过分的事情吸引注意力,就一直都没机会跟他说。
比如这一次,他的注意力就被卡在里面的结吸引了,恼火得无声记仇。
那个位置太深了,清理不干净,虽然天灵体可以吸收,但听起来实在太像是采补了,江折柳作为古板规矩的名门正道,并不是特别能接受这么像采补的方式。
闻人夜自知理亏,用端正认错的态度道:“疼么,那我给你揉揉。”
他的掌心下移,不免又在对方光裸的肌肤上滑动,只动了这么两寸,就猛地又想起某些销魂又柔软的触感。他不知道别的同族被锯齿刮出交合结是什么感受,但他的道侣真的太柔软了,每一处都软得过分,像是探指深入,就能猛地陷下去,饱溢出微冷的水迹,满满地翻出来。仿佛碾碎了一颗汁液淋漓的果子,果汁沿着手腕下滑,又痒又弥漫着淡香。
希望他想到的这个果汁没有在描述什么别的东西。
闻人夜喉结微动,突然原谅了自己青涩拙劣的技术,让他有能够横冲直撞、肆意任性的借口。
江折柳的年龄、经历、性格,都可以无限地包容他。
他揉得有点不太对劲了。
江折柳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伸手点了点对方的手腕,低声道:“挪回来。”
小魔王乖乖地挪回来,装作温顺大狗狗的样子低头亲他,动作轻,但是很粘人。
“还有哪里疼。”闻人夜碰了碰他的唇瓣,“我看看。”
疼的地方都不太能给他看,容易把忠犬变成可怕的小恶魔。
江折柳深知这一点,眼皮都不抬,也不回应对方,只是困困地靠着他,好像很快就要又睡着了。
闻人夜的躁动慢慢安定下来,从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大概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江折柳忽地一蹙眉,小小地“嘶”了一声。
“怎么了?”他问,“还是疼?”
小魔王的负罪感成倍上涌,但他屡教不改多次,已经知道自己是个欲望上头拽不回来的德行,老老实实地伸手给他揉着小腹。
“……不是。”江折柳轻咳一声,抬眼朝外侧伸手,闻人夜默契地递了杯茶给他。
茶水滋润喉咙,将那种沙沙的轻微灼痛压了下去。
“感觉奇怪。”江折柳看了他一眼,“他好像在生气。”
“……谁?”
江折柳低头瞟了一眼他的手背,闻人夜的目光也跟着挪了下来,停到小柳树的腹部上。
天灵体之内有一个孕囊,平时折叠收缩成膜,多一道脉络从膜下延伸过去,通入肠壁之内。等到孕育生灵之后,这个地方才会开始生长,跟幼崽的大小而变化——书上是这么说的。
而这个体质的特殊气味和阵热,也是因为多了一个腺体,多一份生物本能,并且江折柳的脏器构造也与常人不太一样,所以只要仔细地、丝毫不漏地随着脉络走一遍,就能“亲眼看到”这个特殊体质与常人大体上的区别了。
两人的视线在此处停顿,闻人夜盯着他的肚子,振振有词道:“他凭什么不开心,又不是他道侣,跟他有什么关系?”
江折柳点了下头,却道:“有关系。”
闻人夜:“……?”
“人家不会觉得震么。”江折柳平静无波的看着他,但比正色质问的威力还大。
闻人夜愣了一下,想反驳,可仔细想想,又觉得这竟然还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