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林珠开了匣子后,随意挑选出几个鹿角扳指出来,就挥挥手让小安子把匣子抱了下去。
苏培盛却笑着凑上前,对乌林珠说道:“爷,刚才后院的钮钴禄打发了人来跟奴才要松香,还给奴才送了个金镯子。”
苏培盛说着,将袖中的金镯子捧在手上。
乌林珠捡起那金镯子瞧了瞧,无语地笑了笑。
她无所谓地将那金镯子放下,冲着苏培盛摆了摆手,“她既然要,你就去给她找些吧。这金镯子既是送给你的,你也安心收下。”
人家愿意当冤大头,她又何必阻拦?
“是,爷。”
苏培盛心里有成算了,退下去后,命人去寻了一匣子松香给钮钴禄氏送去。
他心里寻思着这金镯子这么沉,回头大可融了,打成几个金元宝。
钮钴禄氏得了松香,高兴得不得了,连晚膳也不吃,抱着古琴拿着松香保养着那些琴弦。
乌林珠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大半夜时,她刚合衣睡下,就听得后院“铮铮铮”的琴声,她猛地一下坐起,难以置信地朝着后宅看去。
“苏培盛。”乌林珠唤了一声。
苏培盛立即从外间跑了进来,手里端着蜡烛,“奴才在。”
“你去瞧瞧,后院是怎么回事?”乌林珠皱着眉头,脸色极黑,如今都子时了,她寅时就得起身,这大半夜的,哪个憨批在后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苏培盛听得出乌林珠的怒气,连忙领命而去。
很快,他就找到了罪魁祸首——钮钴禄氏。
听着从钮钴禄氏里头传出来的琴声,苏培盛一脸懵逼地来了,又一脸懵逼地去给乌林珠汇报。
“钮钴禄氏在弹琴?!”乌林珠的睡意都被这个消息给震得灰飞烟灭了。
她唇角抽了抽,她还以为是哪个傻子大半夜弹《胡笳十八拍》,感情是钮钴禄氏这个傻子。
她见过不少后宅女子勾引男人的手段,可从没见过半夜三更弹琴勾引人的,而且还弹得是《胡笳十八拍》,这是想把谁送走呢这是?!
乌林珠被钮钴禄氏这手骚操作震得都没了火气,她一脸无语地对着苏培盛说道:“你去告诉她,让她大半夜的安静些,别扰民了。”
“是。”苏培盛忍着笑意去了。
他一到钮钴禄氏屋子里,钮钴禄氏的脸上就不禁露出喜色来,这弹琴这招果然有用,四阿哥是不是被她的才情折服了?想招她侍寝?
“,奴才是替爷来传话的,”苏培盛低着头,眼睛看着地板,极力忍着笑出声来的冲动,他在这宫里待了二十多年,从未见过这起子事。
钮钴禄氏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红晕爬上了她的耳根,一副娇羞的模样。
“爷说了,让您大半夜安静些,别扰民。”苏培盛咬字清晰地说道。
钮钴禄氏脸上的笑意如潮水般褪去,她的脸色苍白,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培盛,“爷真这么说?!我不信。”
苏培盛眉头挑了下,眼睛里掠过一丝嘲笑的神色。
他仍然是低着头,“奴才可不敢胡乱传爷的话,如今夜深了,还是早些就寝吧。”
说罢,他朝婉月瞥去一眼。
婉月被他那眼神吓得心里一跳,这苏培盛是拿捏不了钮钴禄氏,可要拿捏她一个小宫女,那可容易不过了,她连忙说道:“苏爷爷防线,奴婢这就服侍歇息。”
苏培盛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等他走后,钮钴禄氏无力地软倒在椅子上,她不解地抬起头看向婉月,心里满是不甘:“为什么爷对我这么残忍?我特地弹奏的《胡笳十八拍》,就是想讨好他,在他看来,竟然是扰民。”
婉月欲言又止。
就算是钮钴禄氏的宫女,婉月也没办法磨灭良心觉得钮钴禄氏做得对。
整个院子谁不知道爷每日都要早起去上书房,钮钴禄氏半夜三根弹琴,爷没罚她,已经算是待她极好的了。
钮钴禄氏哀哀怨怨,乌林珠没了噪音,总算是睡了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