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要信
我并没有感觉到来自一方通行那强烈的杀意。想来,他也并不是太讨厌一号,所以到现在,即使心情那么糟糕,一方通行也没有动手打人。这跟我听来的「一方通行性格暴虐」的印象不太一样。
第一次见面,由他护送我出学园都市的时候,我便觉得这人性格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好说话,性格极端,阴晴不定。当时,我只当是移情作用。一方通行和其他复制人关系不错,所以连带着对我的态度也还好。
现在提前三年相遇,也许一方通行的性格本来就没有那么极端。
而且,我还发现他臂弯处窝着一只猫。
是什么性格暴虐的人还是爱猫人士?是追求「反差萌」的人吗?这种添加人设的小细节其实不用也可以。
我刚和那只猫对上眼睛,身上的猫都立了起来,仿佛我要吃了它一样。我自诩我的动物缘不算糟糕,但这次猫的反应让我碰了壁。
“不是回去了吗?现在这么快换了件新衣服?”一方通行皱了皱眉,眼瞳里面闪过一丝清明,说道,“还是说,你是其他的复制人?可以共享记忆的复制人?”
我出现在他面前也不是为了剥夺他和一号之间的羁绊和感情的,只是来套取情报而已。
于是我顺势问道:“你知道,一号去哪里了?”
一方通行反应很快,知道我说的一号指的是谁,口气平淡地说道:“他没有回研究所吗?实验体身上都装有定位芯片,连研究员也找不到吗?”
十二岁的我基本是在whiteroo里面,对外界情报不是特别清楚。当时,事件发生之后,我又立刻被投入不同的实验里面,反而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当时的研究员。到可以掌握外面信息的时候,研究所早就大换血,没有多少线索和踪迹可寻。
此外,因为记忆空缺的关系,我更偏向于调查那天事情发生的经过,但是得出来也都是我知道的客观事实。
现在想想,我一直都不关心实验体,导致我应该知道的也不太清楚。
在实验体身上移植定位用的生物芯片并不是多新奇的事情。这种芯片听起来像是造价不菲,其实两三千日元就可
以买到手。一般来说,追踪器与电脑软件相连,电脑屏幕前负责控制的人可以自己随意设定多久更新一次实验体所在长位置,精确度会控制在小数点后三位数。
再加上,学园都市到处都是摄像头。
一号出实验室去了哪里,见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应该是一目了然。我想,现在研究员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一号见过一方通行了。
我开始在想,一号见一方通行到底有什么目的了。是料准大家一定不会相信他可以说服一方通行的,还是他根本就没有理会被人知道自己的行踪。
大概是因为我太久没有说话,一方通行说道:“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对不起」?是知道一号做了什么,过来道歉的吗?复制人之间性格还有那么多变化的吗?”
他看起来很平静,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他说了很多「怎么遇到一号」的事情,并且重点强调「一号对他强买强卖」的行为。这已经在说明他并不是真的根本不把一号放在眼里,否则那只小猫随便找个地方扔了也可以。
而一号目的是「交朋友」。
“你信他的话吗?”我淡淡地反问道。
一方通行抱着猫,做出一副「我怎么可能会被陌生人带跑」的态度,提声说道:“我自然不信。”
我微微颔首,想起之后他与复制人的关系,我反说道:“那我劝你,最好一直保持这种态度——「不要信」。”说完,我打算要离开现场。
然而一方通行却出声把我唤住:“一方面又替他道歉,一方面又说不要信那个见我的复制人。你这是在搞什么花样?”
他红瞳透着毫无温度的光,说道:“你们是联合起来要糊弄我?还是你们复制人才出生不久,因为继承了「素体」的思维模式,竞争意识都已经刻进骨子里面了,成天勾心斗角。”
他情绪降到了冰点。
鉴于他和一号刚认识不久,我不认为他现在就是在维护一号,更多的只是在表达一种厌恶、反感和排斥。他不想要被糊弄,也觉得尔虞我诈的模式令人生厌。
听到他的话,我感觉我和一方通行是一样的。
我和他都擅长从「人性本恶」的角度出发去分析事情。且不说远的,单是从我
在书中世界过生活一样,无论是被我救了一次的间桐雁夜,还是后来有太宰治剖析佐佐城信子的心理,我都是直观又直白地立足于「他们是奸险的,他们有私心」这个点,和他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