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期不长
因为不想被知道自己是港黑成员,所以才支开谷崎润一郎。在我印象中,我并不认为太宰治会是那么脆弱的人,脆弱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过去。
我认识太宰治的时候,是在四年前的一场港黑对内部卧底的刑讯。不过对方不会有这方面的记忆,我也不会自己说出口。对于他可能会觉得「我对他很熟悉」的事,这方面太多可以解释了——“我在某个地方无意中见过他”,“我在某个人口里听过他”,“我在某个组织里面和他对峙过”等借口太多了。
反正他也找不到我说谎的证据。
回到眼前的事,此刻,太宰治的说话方式已经带节奏了。
“你是港黑那边的吗?只要跟我说,是或者不是,就好。”
我为什么需要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他认为我是,那么请自己找答案找证据,证明我是,然后让武侦社拒绝我入社;如果他找到的证据是「不是」,也是他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我要坦言呢?给他省时间省精力呢?
再来,我说的话,他真的会信吗?我和他交换立场的话,我是对他一句话也不会信的。
“太宰先生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虚与委蛇,浪费彼此时间。”我指腹摩挲着桌角,进入思考状态。
“绫小路同学是真的谨慎。”
太宰治像是已经在我面前坐着的那样,我甚至可以想象他是坐在他那把转椅上闲然自适地打电话,试图扔出一个个问题让我措手不及。
“我今天下午在犯罪基地——欸,叫什么来着,嗯,就是港口中央大厦那里找到了很多的犯罪计划蓝图,其中第一位就是「彻底摧毁武侦社」。原件其实很多都被删除了,但是据说我们御用的情报分子——田口六藏可以恢复文件,于是我在那里看到了你和苍王共事的照片。”
太宰治几乎是不按逻辑随意发问,像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怀目的。但是,听到田口六藏已经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冷了不少。
“除了这件事之外,这里还出现了另一件有趣的事情。比如说,田口君看到你的照片时,非常惊慌,精神状态一直不在线。按道理说,他应该不认识你吧?”
“绫小路同学,告诉我,你在这整个事件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听谷崎说,乱步先生已经把考核的事情告诉你了,如果你不能好好回答这个问题的话,即使你与这事无关,也不能加入武侦社。”
“最最重要的是——”
我几乎可以想象他竖起手指,露出一脸把事情尽数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姿态来。我立刻调动我脑袋里对武侦社的情报调查,按理说我应该没有缺什么不知道的。
包括人品考核的事情,我其实早在其他渠道里面听说了,才会做一系列的安排。
“我们社里面有个规矩——若是猜对了我的前职业,你可是可以得到70万日元的奖金,你不馋这笔钱吗?”
……
这人就是来逗我玩的吗?
“如你所说,我确实两年前是苍旗恐怖事件的参与人之一。”
太宰治的声音透着思索,道:“这么说,你那天来武侦社的时候,其实不是为了面试,而是为了做其他的事情吗?毕竟,你已经是某组织的人了,再来参与面试不就很奇怪吗?我一直都在以为你是在等什么时机入社,但现在想想你当时并不是为了面试而来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想想你把文件藏起来的动作,我一开始觉得你可能是有些害羞,如今看来,你真的知道「害羞」是什么意思吗?”
“你什么意思?”
“就是,明知道我是谁,明知道我知道你是谁,你的态度依旧如此云淡风轻,不为所动,根本没有把刚才的对话当一回事。看来你根本就没有羞耻心吧?”
这家伙又在偷换概念,张口胡说八道。
我认为,没有必要耐下性子跟他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抱歉,我想挂电话了。我会和武侦社的人自首,你让他们转述给你听。”
果然,想要和他心平气和地说话是做不到的。
我正要挂掉电话,太宰治最后的话语「你真的需要被保护三个星期吗,不会太长吗?……」也刚好被掐没了。
我不知道太宰到底想说什么。
谷崎回房间之前,我顺便让他把在楼下自助零食贩卖机的江户川乱步带回房间。因为房间铺的是榻榻米,所以我跪坐得很自然。
我把过程说得很清楚,连同江户川昨天注意到我的输入法的事情也解释清楚了。>r>
两年前苍旗恐怖事件中,我是作为军火网商的身份和苍王进行联系。所以这样解释了我为什么我会和苍王有共事的画面。两年前,我被误以为来武侦社面试的事情,其实我是想提供一系列苍王订购的军火明细。
我是先提供武器给苍王,才知道他后续的苍旗恐怖事件。后来在悼唁事件中殉职的刑警,我遇到了田口六藏。知道他无父无母,我便开始联系他,主动帮助他。
“如果非用一个词汇来定义的话,算是「赎罪」吧。可现在田口知道我曾经给苍旗提供军火的话,怕是关系会彻底决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