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遇到霍暲,她才变得爱哭起来。
她在他面前特别娇气,手掌擦破了皮都要掉几颗眼泪骗他的亲亲抱抱。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霍暲骤然对上纪云岫的泪眼,心脏不由自主地一缩。
她又想骗他。
上次她这样朝他哭,接着便往他胸口扎了一把匕首。若非插得不深,他早就死在她手里了。
她为祁王求他、为祁王守贞、为祁王想取他性命,她是世上最无情的人,凭什么要他心软、要他心疼?
“纪云岫,”霍暲说道,“你这一招没用了。”
纪云岫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的眼泪本来就没人在乎,所以她从来不哭的。
她只是太难过了。
滚烫的泪水滑落到霍暲指腹上。
霍暲蓦地收回手。
他的心仿佛也被那泪水烫到了。
“让我去看看他。”纪云岫哭着说,“就一次,霍暲,就一次,让我去看看他。等他好了,我就再也不见了他,我一辈子都不见他了。”
霍暲立在床前看着她泪落如雨。
她只会为了别人求他。
霍暲把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纪云岫眼泪一滞。
她泪眼朦胧地看向他,却发现自己看不清他近在咫尺的脸庞。
纪云岫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他颈边。
她的体温有些滚烫,眼泪也同样滚烫,她的伤心和难过全都透过两个人紧贴着的肌肤传遍霍暲的四肢百骸。
连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孩子也让她这么在意。
她的无情,从来只对他一个人。
霍暲抱着纪云岫到了东宫,一路上引起不少人侧目。他浑不在乎,将纪云岫抱到了太子的居处。
皇后正忧心忡忡地守在塌前。
见到霍暲过来,皇后先是一愣,接着便看见了霍暲怀里的人。
皇后起身说道:“我刚叫人重新熬药了,我去看看好了没。”她越过霍暲两人往外走,把屋里的空间留给纪云岫和霍暲。
霍暲把人放到床前。
“看吧。”他冷声说道。
她又不是太医,过来看一眼还能把人看好不成?
纪云岫刚恸哭一场,又还在病中,身体不免有些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