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璟弟心里恐怕迈不过这个坎。他是侯府公子,以后还会是侯爷,一生骄傲,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唯有这件事,他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跪,也没有求来,只怕要记一生的。”
“他记着这件事一日,便会遗憾一日。”最后,于寒舟说道。
侯夫人如何不明白这道理?
她自是舍不得心爱的小儿子带着遗憾过日子,她甚至点头让他纳陆雪蓉为妾。
“真是孽障。”侯夫人身心俱疲地道。
她不甘心一辈子被人说道。年轻时因为大儿子被人说,年老后因为小儿子被人说。
说说说!老天爷怎么不降道雷下来,劈歪那些闲嘴!
最终,侯夫人还是心软了。她想了几日,终于下定了决心,把贺文璟叫到身边道:“你哥哥为你说话,你嫂子也为你求情,我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应了你。”
“真的?!”贺文璟的眼睛一下子明亮之极,像是嵌了两轮日头,逼得人睁不开眼。
侯夫人看着他这样,心里一阵阵发酸,又有些释怀。她既应了小儿子,日后他便还会如此快活吧?只是,仍旧板着脸:“但我有个条件!”
“母亲只管说!”贺文璟兴致勃勃地道。
侯夫人便道:“你要娶一个家世低的女子为妻,我同意了。但我怕你年少轻狂,不知轻重,以后反悔——你别急着反驳我——万一到时你反悔了,可就迟了,害了你自己,也害了陆姑娘。所以,这事要缓上两年。”
贺文璟今年十八岁,两年后便是二十岁。
“一年就足矣。”贺文璟想了想,说道:“我这性子,若是不爱什么,三日就抛在脑后。母亲倒也不必拿两年来考验我,一年就够了。”
还强调道:“母亲给哥哥娶妻的时候,哥哥便是十九岁,我要跟哥哥一般。”
听得这话,侯夫人好气又好笑:“尽记着这些了!”
“那母亲是同意了?”贺文璟欣喜地问道。
侯夫人定了定神,驳回道:“我不同意。”
接下来不管贺文璟如何歪缠,她只不松口,说是两年,便是两年。
无法,贺文璟悻悻退去了,到长青院找贺文璋。
“哥哥,你再帮我说说话。”他央求道,又看向于寒舟说道:“多谢嫂子帮我说话。只求嫂子再帮我说一说,让我跟蓉蓉的婚事提前一年吧?”
他如今脸皮厚了许多,说求便求,一点架子也没有。
“过段日子再说吧。”贺文璋端着杯子,慢条斯理地喝着,“母亲才松了口,你如此歪缠,若惹得母亲怒了,连婚事也不允了,可就不美了。”
贺文璟一听,顿时凛然:“哥哥说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