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贺文璋道。
于寒舟却有点担心,说道:“你的身体,经得起颠簸吗?如果不行,别强求,你的身体要紧。”
明明她在关心他的身体,还说他的身体要紧,可是贺文璋却不大高兴,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说道:“我行。”
她要回门,他怎么能不跟着一起?那样别人会怎么看她?
于寒舟察觉到他不高兴了,便没有再说,只道:“好,那明天我们一起。”
心里却想着,还要看一看侯夫人的意思。如果侯夫人觉得不合适,一定会打发人过来说一声。
然而直到两人吃完饭,又在屋檐下坐了一时,再到贺文璋吃完安神汤,两人熄灯准备就寝,侯夫人也没打发人来说。
于寒舟便想着,可能明天早上才来说吧。
次日一早,侯夫人果然打发人过来了,来的是樱桃,她笑着说:“夫人派我来传话,大爷和奶奶用过早饭后,不必去正院请安,直接出门即可。”
侯夫人到底是疼儿子的,不舍得儿子折腾来折腾去,所以今日的请安就免了,叫小两口收拾完直接出门。
于寒舟的心情,直是说不出来。
侯夫人待贺文璋可真是好。当然,待她也是看重,否则以她对贺文璋的心疼程度,绝不肯叫贺文璋陪她回门。
马车早就装好了,待两人吃过饭,便可以出门了。
他们要去的是安府。安知颜的祖父是户部尚书,父亲是鸿胪寺卿,叔伯们在朝中也任要职。她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关系都不错。
但那是出嫁前。在她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贺文璋后,跟一家人的关系都闹僵了。二哥还觉得她是疯了,被什么鬼怪附身了,才这样的荒唐,在亲事定下后就不肯跟她说话了。
于寒舟这次回门,面对的气氛可能不会很好。
她自己倒没什么,总归这是她作的,家人不待见她也不奇怪。就是贺文璋,他在这件事情中委实无辜,想到他可能会遭到冷眼,于寒舟就有点不忍。
于是她提前跟他打预防针:“我之前惹了父母生气,他们今天如果不够热情,都是冲着我,你不要往心里去。”
贺文璋一听,就猜到是怎么回事,顿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不,不怪你,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个病秧子,她嫁给他为妻,又怎么会惹得家里不喜?
想到这里,他很是自责,攥了攥拳头,说道:“这都是我该受着的。”
他娶了人家娇养着长大的姑娘,本是不配娶她的,如今便宜都给他占着了,遭几个冷眼又算什么?
于寒舟:“……”
她本是想劝他,没想到恰得其反,还没人先指责他什么,他先往坑里跳了。
她一时有些拿他没办法,心里忍不住觉得,这人也太好了。
好到别人都不忍心对他不好。
“不管怎样,你都不许往心里去。”她叮嘱他道,“你身子不好,大夫也说了,心里不能存气。待会儿不管遇见什么,都千万不要多想。”
贺文璋点点头:“你放心就是,我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