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衣歪头,“从前的人,是指的谁?”
秦北渊闭了一下眼睛,“……苏妩,李承淮,沈其昌。”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根本不该在此处被提起。
顾南衣轻轻地啊了一声,她笑道,“这些人顾南衣都认识了,以后也可以继续做朋友。”
后半句的意思实在是再明白不过了。
——有些就不必继续做朋友了。
秦北渊整个人像是重病似的头重脚轻起来,他掐住自己掌心转向秦朗,问顾南衣,“这也是你选的?”
“我怎么选,需要你一一过问吗?”顾南衣眯眼道。
“——是我选的。”秦朗突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冷然道,“不是她。”
秦北渊定定看了秦朗半晌,意识到那个“顾南衣能梦见昭阳和宣阁”的骗局并非出自顾南衣,而是秦朗。
然而秦朗没必要特意骗他,那便说明骗局定然是半真半假的。
秦北渊道:“你身上确实有蛊虫。”
顾南衣也不讶异于秦北渊会这么快将一切推断出来。
不如说,能瞒秦北渊到现在才叫她觉得有些吃惊,不知道秦北渊究竟是怎么相信这怪力乱神到今日的。
“我是吹笛人,”秦北渊又接着说,“虫笛也在我手中,只有我能为你解蛊。”
“你若不想解……”顾南衣张口才说了几个字就被秦北渊打断。
“解。”他一口咬定,毫不犹豫,“但我有交换的条件。”
听见秦北渊的话,顾南衣勾起嘴角轻轻笑了一下。
秦朗还是第一次见顾南衣这样笑,那完全不是“顾南衣”的笑容,轻蔑中又带着上位者的居高临下,属于那位曾经辅政十多年的昭阳长公主。
“我不会和你秦北渊谈任何条件。”顾南衣斩钉截铁地说。
院中的气氛一时冷了下去,秦北渊没有立刻说话,秦朗也在迅速思考。
秦北渊不吹笛,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反正他也可以吹,只需要将虫笛自秦北渊手中取走便可以。
就在对峙之中,院门突然被人推开,心腹顾不上里面情况匆匆入内,他迟疑地看了一眼顾南衣和秦朗,低声对秦北渊道,“府里的虫笛断了。”
秦朗听得一清二楚,手上一个用力就将暗器硬生生折断了,他一字一顿地问,“怎么断的?”
心腹还在犹豫回答还是不回答的时候,秦北渊开了口,“陛下说过绝不让解蛊一事发生。”
他虽然没有明说是薛振做的,但这句话也和明说差不到哪里去了。
既然不让解蛊,那毁了虫笛当然是最保险的措施。
薛振从前就出过手,就连纪长宁之前也是同顾南衣提起过这件事的。
祸水东引,也不都一定是栽赃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