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弘超下午回来得知何夏怀孕后的准信,趁着何夏做晚饭的时候回了一趟家。
彭文慧也正在做晚饭,得知了这个好消息,当场便喜得不能自己,何树国也很高兴,想他跟彭文慧也快五十了,孩子也有了三个,但却一个孙子都没有抱过,去年又是他们家的多事之秋,现在何夏怀了孩子总算是一桩大喜事儿了。
村里吃饭都早,何弘超回到家的时候彭文慧他们已经在吃饭了,彭文慧将手里的饭碗一放,便到后院去捉鸡。
彭文慧去年年底养了十来只鸡,这些鸡都是给关琼英准备的,她对关琼英虽然有意见,但对那个孩子倒是很期待。可惜了,那个孩子没福气,现在都抓几只到何夏那里去,倒也算是物尽其用。
彭文慧抓了三只鸡在鸡笼里,坐上了何弘超的自行车后座往镇上去。
何树国很自觉地将碗筷收了洗了,从厨房出来,何爷爷正坐在走廊下抽烟,何树国拿出他的烟杆也走了过去,一只燕子这时正好飞来,停在何树国父子两人面前的屋檐下,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个燕子窝。
何爷爷鸡乐了:“燕子筑巢,这是个好现象啊。”
‘燕子自古以来都是吉祥的象征,燕子在屋檐下筑巢,那就代表这家人家庭和睦,也寓意着这家人财源广进,鸿运当头。’1
何树国顺着何爷爷的目光看去,道:“真是个好兆头。爹,你说咱们弘义今年能不能娶个媳妇儿”
何爷爷也愁大孙子的婚事,便道:“燕子都筑巢了,那肯定能。”
何树国咬着烟杆叹了一口气。
彭文慧把鸡带到何夏家,不顾何夏的反应,当场就杀了一只煨在看堂屋的火塘里。对于她的到来,陆奶奶高兴极了,何夏在厨房忙活的时候陆奶奶便拉着她:“夏夏她娘啊,你也知道我这眼睛不好,征儿也没个爹娘兄弟操持家里,这家里家外都靠夏夏去忙活,我什么都帮不上忙就算了,还要给夏夏添麻烦。她现在怀孕了,为人又年轻,我是真担心,还好你来了,你要是不来啊,我是真放心不下。”
陆奶奶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彭文慧拉着陆奶奶的手拍了拍:“大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要是不嫌弃啊,那我就常来。”
陆奶奶得了这话,喜出望外:“哪里能嫌弃,我巴不得呢。”
彭文慧便十分满意,她觉得等明天,她得给她大嫂子送几个鸡蛋,看给她闺女找了个多好的婆家啊。
晚上彭文慧没回去,娘俩躺在一个被窝睡觉。
何夏躺在床上有些恍惚,自打七岁后,她就不再跟父母睡了。上一次她跟彭文慧睡在一起,是彭文慧病重的时候,那时候医院床位艰难,何夏陪床没地方睡,彭文慧让了一张半床给她。她们母女在一张床上睡了不久,彭文慧便走了。
何夏侧头去看彭文慧,彭文慧还没睡,正平躺着跟她说话,何夏慢慢的侧过身,伸手环住了彭文慧。
彭文慧常年在厨房忙活,时间久了,身上便带着一股饭菜香,闻着这股香味,何夏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心安。彭文慧给予的这种心安跟陆征能给予的是不一样的。彭文慧给予的心安让她打从心眼里安宁,在她的怀里,何夏可以抛却一切,什么都不去想。
彭文慧说话的生硬戛然而止,她伸手拍拍女儿。怀里的女儿已经长大了,都嫁人怀孕了,再过一段时间啊,孩子都生了,可彭文慧经常觉女儿还小,仿佛还是那个刚刚出生的抱在怀里都不敢用力的小姑娘。
何夏在彭文慧的身上蹭了蹭:“娘。”
彭文慧嗯了一声,拍拍何夏的肩膀:“都当妈妈的人,怎么还撒娇?”
何夏从彭文慧的怀里出来,彭文慧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鼻子也开始发酸。
何夏也是如此。
过了一会儿,何夏跟彭文慧说起今天遇见刘香桃的事儿。
彭文慧哼了一声:“这我早就知道了。上个月常红回娘家,晚上常红她娘就去我家跟我说了刘香桃的事儿了。她在曾家是过不下去了,不止曾家本家的人看不起她,就连她娘家也跟她断绝了来往。她自己又是个干啥啥不行的女人,她这么些年要不是靠着曾大顺啊,早就活不下去了。”
“而且你以为刘香桃跟白老头是现在才勾搭上的吗?两人早在很多年前就暗戳戳的有过一段了,只是两人一个家里有凶婆娘,一个男人阴才没继续下去而已。”
何夏这回是真的震惊了:“娘你说的都是真的?”
彭文慧道:“我骗你干嘛?就在曾大顺跟那个寡妇搞在一起那段时间,刘香桃跟白老头儿也搞一起了。”
忽如其来的大瓜,让何夏有些吃不下,曾大顺跟寡妇的事情何夏是知道的,当年刘香桃跟曾大顺都老了还拿这个吵过架呢,但刘香桃跟白老头那是一点风声都没有传过啊。
何夏觉得自己该重新看待刘香桃这个人了,只要出轨,那就都是有痕迹可巡,刘香桃能瞒着这么多年,又能瞒得住这么多八卦的村里的同志们,这份心机可不容小觑。
“哎,既然刘香桃瞒得那么死,你是怎么知道的”
彭文慧咳嗽了一声:“她儿媳妇儿说出来的,她说这事儿是她公公亲口说的。”
何夏的表情就有点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