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能敏锐的感知告诉他不能再推迟了,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他将包子接了过来,何夏又从蒸笼里拿出一个包子来,放到嘴边就啃。
她早上出摊都是没吃饭来的,有时候饿了就啃一个馒头或者一个包子,有时候忙过那阵饿的劲的话就不吃了。
陆征能之前成衣何夏做的咸肉酥的时候就知道何夏做的东西好吃,现在吃到何夏做的包子,只觉得果然如此。陆征能一边想着,一边大口大口的吃。
何夏吃相斯文些,她小口小口的咬着包子,觉得在很多问题上,她得跟陆征能说清楚:“陆征能,是这样的,我这个摊子这个生意还想一直做下去。如果跟你结婚了,你知道的,从你们家过来,实在是远了些。”
陆征能他们村属于何小姑嫁的那个王家村镇,但是王家村镇发展得并没有这个秦山镇好,王家村镇上也没有车站,他们要坐车都是在马路边招手做的。
这一点陆征能在昨晚也想到了,于是他咽下包子,道:“这点我也想到了。夏夏,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奶眼睛坏了,在家里也做不了什么活儿,我们家人口少,当初分地是按照人头分的。旱地有六亩,水田有三亩,我们村不靠山,所有没有山林分。”
“我和我师傅在学跑车,我师傅说我现在就差一个本就能独立跑车了。所以我的想法是,如果咱们两个结婚了,咱们就在车站这附近租个小院儿。到时候把我奶也接过来,你帮忙照顾着,我跟我师傅跑车。”
陆征能跟何小姑父学开车,是正正经经当做师傅来拜的。陆征能是个走一步往前看十步的人,昨晚上陆征能没睡着,早就将自己跟何夏的婚后生活模拟了不止一遍了。
陆征能说的话也是何夏想说的。现在陆奶奶确实是没事,但何夏知道,陆奶奶的身体并不好,并且以后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医治光靠陆征能的存款必然是不够的,要不然,陆征能也不会将他娘给他的老婆本都拿出去当掉了。
因此生意是万万不能不做的。毕竟日后做点什么都是需要钱的呢。
“那我们都搬出来了,地不种了吗?”何夏问道。
“地租出去,每年收点粮食就行了。”陆征能是没有想过让何夏去种地的。他自小就在地里刨食,他知道种地的辛苦,他娶何夏回家的初衷是想让何夏享福的,种地实在太累了。
何夏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种地了,她也实在是不想再继续种地了,风吹日晒雨淋的确实辛苦。当然,种菜种花种果这一类的种菜除外。
陆征能能主动提出这件事,何夏很高兴。她的想法虽然也是这样,但到底没跟陆征能结婚,她说多了也不好。由陆征能主动提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何夏知道以陆征能的食量,两个包子肯定吃不饱,又给陆征能拿了两个,陆征能这回说啥也不要了。何夏转而拿起馒头,陆征能这回没拒绝。
吃完馒头,陆征能就要回去了,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走之前何夏给他装了四个包子让他带回去给陆奶奶吃。
何夏孝敬陆奶奶的,陆征能拒绝也没用。走之前,陆征能承诺晚上再来送何夏回家。
这玩意儿挺麻烦的,何夏拒绝了。但陆征能听没听何夏就不知道了。
天气渐渐转凉了,车站外头的树叶也开始慢慢的发黄了。张姨打扫完,洗了手提着扫帚和垃圾铲来找何夏唠嗑。
何夏从搬了个凳子给她坐。
两人唠着嗑,有人来买包子,何夏一抬头,不止她愣了,来买包子的人也愣住了,过了许久,那人把到嘴边的称谓咽下:“来六个菜包子。”
何夏抿了抿嘴,站起来:“有油渣包菜包,也有尽菜的,还有韭菜鸡蛋的,要什么馅儿。”
“要油渣包菜的。”那人说着。
何夏嗯了一声,捡出来六个包子给他,他给了钱,想跟何夏寒暄,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呆呆的站了一会儿,他便走了。走出车站之前,他鬼使神差的回了一次头。何夏正在跟别人聊天,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展颜一笑。
来的人是河畔村的,也是当初曾文越跟着一起出去闯荡的那一批人。他跟曾文越差不多大,结婚比曾文越还要晚一些,曾文越死了的消息就是他带回来的。
何夏一家跟曾家撕破脸的事儿他们这些人都知道了。再见到何夏,总感觉不好意思。
来买包子的人何夏还记得,上辈子,何夏在村里没少得他们一家的照顾。何夏感激他们一家,但再感激,那也是上辈子的事儿了,这辈子她有了别的人生,河畔村的许多人于她而言,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了吧。
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
何夏的心情平静,但买了包子的那人心里却一点儿也平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