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她还要去送顾凌霄,再不睡就当真夜不用睡了。
“……”
当晓黛敲响寝宫的房门时,钦容搂着莺莺才刚刚睡下。
钦容直当莺莺是不在意她的,而今晚她见了他身上的伤眼泪就没止过,光是帮他上药换纱布就折腾了太久,后来二人躺在榻上,莺莺埋首在他怀还不停道着歉。
莺莺很愧疚,愧疚自己连累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同钦容样,莺莺也没什么安全感,她直以为钦容对她是占有欲高过爱意,甚至还想过前世的钦容后来关着她是为了报复她。直到重来次,她才知很多事都是迫不得已。就像如今,眼前着钦容顶着重伤还要操劳国事,她只想把人藏起来让谁也找不到他。
莺莺哭了半宿,直到刚刚才被钦容哄着睡下。她睡着时脸颊上的泪珠都没干,鼻子发红碎发潮湿,小手还紧紧抓着钦容的袖子。
钦容是不忍心吵醒她的,然而莺莺睡得极不安稳,很快就在晓黛的敲门声惊醒,她醒来时眼眶酸涩发疼,嘤咛声听到门外道:“殿下,寅正了。”
莺莺睫毛颤了两下,想也不想就起了身子。钦容随着她起身把人搂回,他自背后拥住她道::“再睡会儿罢,卯时三哥哥抱着你过去。”
省去莺莺盛装打扮的时间,足以再让莺莺小睡会儿。
莺莺摇了摇头道;“我想尽快见到哥哥。”
见莺莺执意要现在起身,钦容没有办法只能随着她起,站起身正要去拿屏风上的衣服,莺莺拦住他道:“三哥哥不如再多睡会儿?”
很清楚钦容为了照顾她并未好好休息,莺莺担心他身上的伤又忧心他会儿还要去议事殿。这几日武成帝身子不适虽罢了早朝,但是钦容得不了空闲反而会更加忙碌。
推着人朝榻边走去,莺莺想让钦容多休息会儿。钦容随着她走了两步又停下,他转身拉住莺莺的小手有些好笑,“莺莺这是把三哥哥当什么了?”
不知他伤重前小姑娘在他身上使劲折腾,还几次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如今知他伤重她又将他当成了瓷娃娃对待,好似轻轻碰就会出现裂痕。
“放心吧,三哥哥撑得住。”无论是用太子的身份,还是莺莺夫君的身份,于情于理他都要亲自去送送顾凌霄。
钦容未让莺莺盛装打扮,他亲自帮莺莺换上了衣裙裹好宽大披衣,抱人坐着马车出了宫。
顾凌霄带兵将从皇城正东门离开,等太子的马车驶出皇宫,天色沉暗太阳只露出细微边缘。平日这个时辰,街上空荡荡的并不会有百姓出来,而今日街上堆聚了不少人,越往东人就越多,基本都是来送前往西北的士兵的。
庆王爷的死并不能挽回北域国先前的损失,那些因战争丧命的人也都救不回来了。先前并没有人在意西北的战乱,直到这场战乱是的人越来越多,如今百姓都再传西北是炼狱之地,但凡去那儿的人都是送命。
“儿啊,我苦命的儿,你定要平安回来。”马车行到东门悠悠停下,莺莺听到有不少前来送行的人家在哭。
有悲就有喜,也有满腔热血的服役新兵在安慰着自己家人。莺莺下马车时,刚好听到有人说要打赢西北之战加官进爵,有名个子很高的男人挠了挠头对位姑娘道:“秀姐儿,等俺回来就去你家提亲。”
莺莺没敢抬头往那儿处瞧,前世西北之战打胜的返程与今日这群人离去的场景相撞,莺莺鼻子酸涩心里窝疼,也不知这群人能否安然回来。
钦容紧跟着下了马车,他帮莺莺戴好兜帽,见莺莺神情滴落好似又要哭,不由捧起她的脸问:“怎么了?”
“没事。”莺莺摇了摇头鼻音很重,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这场战争早日结束。
顾凌霄已经来了,他穿着银色狻猊铠腰佩长剑,大半张面容被盔甲挡住,只露出双漂亮的桃花眼。莺莺远远看过去,恍惚看到上世的顾凌霄,他为她背主为她叛国,死时也是穿着身威武铠甲,他只往那站就让人觉得安心。
“哥哥……”莺莺没控制住情绪,几步跑上去抱住了顾凌霄。
前世顾凌霄被封将军后,也出征过大大小小的战争,他身上的铠甲换过几身,每次都是走时铠甲亮眼回来后暗沉染血,莺莺前世觉得这铠甲又丑又膈人,从不肯去抱穿着铠甲的顾凌霄,甚至要蛮横要求顾凌霄抱她时把铠甲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