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找苏若拿钱,已经是他能想到的,维持基本的体面和良好的生活最不伤脸面的做法了更何况她妈的那些钱,还是他亲生交到她手上的。
可苏若觉得莫名其妙。
站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累,就走到一边扶在了椅子靠背上,道:“苏同志,你做校长也这些年,我想你的积蓄都拿出来,应该也能填了这些窟窿了吧?至于房子没了什么的你校长的位置都没了,还留在城里做什么?爷爷奶奶老家那里,不还留了老宅子吗?还有”>r>
苏若深呼吸了一下,道,“我记得,我妈曾经也送过你不少值钱的东西吧?你把那些东西卖了,也值不少钱。苏同志,如果你是吃不上饭,我可能会每个月给你一些赡养费但你一开口就借八千块钱,你恐怕忘了你还欠我多少钱吧?”
说完觉得有些烦躁。
他不会生活难道还要她来教他生活不成?
她转身就对张妈
说,“哎哟,张妈,我,我好像肚子有点不舒服”
张妈吓了一跳,扔了鸡毛掸子就跑了过来,扶着苏若道:“哪里,哪里不舒服?别急,深呼吸,跟我说说现在的情况。”
苏若扶着张妈的手,只觉得腹中一阵剧痛袭来。
张妈教着她慢慢调整呼吸,再帮她慢慢按摩着,这时何姨和何宗熙,还有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门口听着里面说话的果果也已经冲了过来。
不过这疼痛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但也足够苏若出了满头的汗了。
她靠在张妈身上,深深地吐了口气。
张妈这时才有空回头恶狠狠地瞪了苏建州一眼要不是现在阿若不能受刺激,她真想拿着鸡毛掸子把这没脸的东西给赶出去。
何宗熙道:“阿妈,张妈,我要不要现在送嫂子去医院?”
何姨皱了皱眉,道:“外面下雪路不好走,再等等看。之前则城不是留了一个产科医生的电话吗?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就打电话过去问问看反正医院也离得近,让他过来看看也行。”
又吩咐张妈,道,“你先扶阿若去床上躺一会儿,帮她稍微按摩一下,歇一会儿再扶她起来走走。”
张妈应了就扶了苏若往房间里去了。
果果当然也跟着他妈去了房间,不过走了几步又转回头,看着苏建州很认真道:“我爸跟我说,如果我妈要是生了一个妹妹,我跟我爸都要宠着她,照顾她,以后赚钱给她花为什么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一样呢?我妈小时候你找了个坏女人三番两次的害她不成,还花外婆给我妈留下的钱现在自己没用,日子过不下去了,还要跑来找我妈要那么多的钱?”
他比划了一下,道,“说什么借钱啊,你清楚得很,就是不会还的要钱你儿子没了工作,你儿子没地方住,那不是你跟他的事,为什么要找我妈要钱啊?”
说完就微仰了下巴轻哼了一声才转头去了房间。
何姨看着面上红得快要滴血的苏建州,脸色冷漠。
苏若可能还完全看不透这个人为什么还好意思找她来要钱,但经历过沉沉浮浮的何姨却知道。
因为贫穷和尘埃会把一个人在顺境时包裹的那一层鲜亮的外衣彻底粉碎。
她道:“走吧,
你的日子并不是真的过不下去,什么样的处境和能力就过什么样的日子,不要一直靠着别人过着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富贵生活,一朝打落原形就受不了但凡你对苏若还有一点关心,就不该在她快生产的时候跑过来找她要钱。”
说着又轻哂。
什么但凡他对苏若还有一点关心但凡他真有一点心,当年也不能把苏若扔到乡下之后就在林婉华的枕头风之下,对她不闻不问。
这么多年,本来那些父女之情怕早就被各种恐惧,羞愧,不能面对自己的内疚给腐蚀得分毫不剩了。
说不定他现在落于此等境地,心底深处甚至未尝不怪责怨恨苏若因为是她的归来毁了他的一切。
如果有的选,他肯定情愿她回不来。
嗐,不用如果,当初他不就已经选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