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指挥官甚至兴奋的说道:“如果再来几次,他们的弹药和士气都完了。可惜我们没有剩下多少土著了,不过对面的弹药恐怕也不够了吧。”
正如他们所料,宋军先锋团的补给现在已经严重告急了,粮食虽然还充足但弹药已经所剩无几,如果不能节省使用,他们最多还能再打一天。
而距离大部队抵达,还有五天。
谷大为双手撑在桌子前,抬头看着下头几名参谋:“不能撤退,如果没有猜错,这也是对方的先头部队,我们哪怕用牙咬也得撑到大本营到来。”
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营房外头悬挂的旗帜,咬了咬牙:“军需官,清点弹药,让弟兄们省着点用。医疗物资优先供给重伤的兄弟,轻伤的尽可能自己克服一下。”
“是!”
说着谷大为再次来到阵地上,再一次的鼓舞起那些士兵的士气来,各级政委也跟着一道安抚起士兵的情绪来。
“弟兄们,今日我谷某有幸与你们共生死在这异国他乡,若是有幸能回去,那我们到时便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若是回不去!你我黄泉路上也当个伴,去那阎王殿里闹上一闹去!”
接着他喊来各营的营长:“去,把你们营里的年纪最小的人叫来!”
很快一群稚气未脱的少年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谷大为看着他们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们多大了?”
“十六!十七!十五……”
大概就在这个年龄段之间,谷大为点了点头:“很好,年纪轻轻的,好样的!不过我交给你们一个任务,把这里的情况通报给大本营,为了防止意外,你们几个每个人携带一份情报。来人。”
很快他们每个人手中都分到了一个包裹,里头鼓鼓囊囊的,却是不知道都有什么,但谷大为说这里都是绝密情报,不可私自打开,让他们记住自己的队伍番号就行,然后就让这一群少年连夜启程朝后方送信去了。
送走这些少年,谷大为好像松了一口气,他站定在战壕的射击口,抬眼看向远方,长长叹了一声,然后便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此刻三路军正在朝这个方向赶来,因为携带了重炮等装备,所以进程并不快,预计会在2月20日前后抵达预定地点。
指挥官是总指挥杨文广旗下三大金刚之一,曾经被宋北云扔去草原十二年的潘惟熙。
他曾因战场抗命而被调离北海军,后因为军事才能突出而被二次启用,而这也是他在从草原当了十二年最高军事顾问后第一回归宋军并担任西路总指挥。
当年被他看不起的杨文广现在已经是他的顶头上司了,不过能够再次上战场为国而战,他已是无怨无悔。
“你不能回去。”潘惟熙抬眼看了一眼狗蛋:“如今前线可能是围城之势,你要是被俘,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我劝你不要意气用事,否则我直接关你起来。”
狗蛋嘴唇哆嗦了一下,却是没有继续接话。
“我当年也是与你一般性子。”潘惟熙盯着狗蛋:“后被你父亲扔到草原磨了十二年,方知这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意气用事。谷大为让你回来,也是如此,你怕让你父亲蒙羞,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若是战死还好,若是被俘,这宋大人究竟是救还是不救?别添乱。有你上阵杀敌的时候,对了,你不是号称全能兵么?”
“我并未如此说过……”
“别跟我来这一套,全军大比武的结果我可是知道,你的大名赫然在榜首。我让你在这里管一个炮营如何?”潘惟熙盯着狗蛋:“怎么?看不起炮营的兄弟?”
“没有……可是我的部队是先锋营。”
“少废话!”
潘惟熙手一挥:“去吧,没事不要找我,你的身份若是再越级汇报,我可是要处置你的。”
而就在之后的两天,时间已经来到了二月十八日,这几日的仗打得愈发艰难,敌人的大部队终究是先来了一步,原本的战线不得不开始往后收缩。
从十八日开始,大宋守军的伤亡开始变得多了起来,八千人的队伍,如今能够战斗的已经不足五千,按照正常的军事理论,部队耗损超过百分之二十就会出现溃散,但驻守的宋军在损失近乎四成后仍然具有强大的作战能力,即便是的对面十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仍然能打得对方头皮发麻。
但补给终究是断了,而敌人也终究是兵临城下了,这地方的破烂城池根本不足以抵御敌方炮火的轰击。
谷大为手上缠着绷带,他的手指被流弹剐断了三根,肩膀上也多了一个窟窿眼,样子很是狼狈。
他在一张黑黢黢的地图上指着说道:“这座城市海拔高,我们可以用剩余队伍依托有利地形继续抗击敌人。”
“将军……快要弹尽粮绝了。”
“不是还没有么?再咬咬牙,两天!咱们再撑两天!两天之后若是潘帅的增援还没到,我做鬼都不放过他。”
外头的炮击再次开始,谷大为一把将参谋按着趴在了地上,弹片就这样擦着他们的头皮飞了过去。
而城中的剩余守军在经过炮击之后,又一次的打退了地方第七次进攻,但这次的伤亡尤其惨重。有些连队只剩下了两三个人,但他们仍死守着自己的阵地。
四营虽然战果累累,但如今也难以避免的损失惨重,他们靠在隐蔽点中吃着冰冷的干粮,粮食快告急了,他们也无法点火,只要稍微有一丁点烟火就会招来敌人的炮击。
“你上次说回去要娶媳妇的是吧?没的了,老婆是人家的了。”
“你他娘的……”连胜笑骂了起来:“兔崽子怎么跟营长说话的?”
“我可不认啊,我只认孙营。唉……”周成也靠在那短暂休整:“孙头儿就这么没了。”
连胜笑了一声:“狗蛋哥还说要请我去长安吃烤全羊,我还没吃过烤全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