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
站在路边等出租的路宁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茫然地四处张望,皱起发痒的鼻子,又抓了抓瘙痒难耐的胳膊。
……人类真是脆弱。
路宁抽抽鼻尖,摸了摸额头,还好没发热。
顾鹤鸣驱车来到他身边,解开车锁,直言:“上车。”
路宁微微睁圆眼睛:“你怎么来这儿了。”
顾鹤鸣不经意地皱了皱眉:“老爷子让我带你去医院。”
路宁低头:“反正不太严重,就不去了吧,还麻烦你跑一趟。”
顾鹤鸣淡淡重复:“上车。”
语气里有不容反驳的气势。
路宁愣了下,想着依原身的性格这会儿肯定拒绝不了,于是抓了把头发,拉开后车门乖乖巧巧坐地进去。
顾鹤鸣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少年,目光落在双颊粉红,鼻尖跟嘴唇都透着艳丽色彩的五官上,视线迂回地停留片刻,而后移开。
车速渐快,但车内却十分平稳。
路宁偷偷打了个哈欠。
他累了一天,这会儿精神有些困顿,因为车内空调风吹的太舒服,不知不觉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面色安然的少年人双目微闭,脸颊软和和地撑在手腕上。他睡得安逸,偏开的头一点一点贴近车窗,嘴里还哼唧着顾鹤鸣难以听懂的音调。
“渣、渣男biss!”
突然,少年在睡梦中高扬音调,胡乱挥舞的胳膊肘啪叽打到车窗,像只小兽般瞬间惊醒,四下探看。
顾鹤鸣黑眸中难得带了些许笑意,在路宁茫然时,好声提醒:“到了。”
路宁却茫然地瘫在车座上,吐字不清地咕哝说:“到哪儿了?”
顾鹤鸣解下安全带,转过头说:“市二院。”
医院半夜急诊上有值班医生,很快就诊断出路宁是轻微过敏症状,给开了两盒药膏,留下之后要杜绝海鲜,最好也不要轻易其它接触过敏原的医嘱。
顾鹤鸣干脆利落地去服务台上刷卡结账,路宁则抱着两盒药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等待。
胳膊上的疹子还痒着,路宁干脆拆了药膏往胳膊上挤。
药里添加有薄荷成分,涂在皮肤上凉飕飕的。顾鹤鸣结账回来,就看到少年嘴里鼓着气,正小口小口地往胳膊上吹风,每吹一口眼睛便弯一弯,很是新奇的样子。
他打量了下少年的神色已不复有在郑家时的难过,上前把单子递给他,随口问:“好玩吗?”
路宁眼睛亮晶晶的:“好玩!”
说完,他惊觉自己有些失态,尴尬地用手指抓了抓药盒,瞬间没了无人自娱时那种小心翼翼的纯粹开心。
注意到少年眼底乍现的惶然局促,顾鹤鸣沉默了下,低头淡淡说:“走了。”
语气倒是跟平时没什么差别。
路宁仰着脑袋望着顾鹤鸣转过身的背影,刚紧张到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跳又悄然落了回去。
吓死他了!
……差点崩人设呜!
从急诊大厅出来,路宁以为已经完成郑老爷子嘱托的男人就要驱车离开,正要跟人拜拜,谁知顾鹤鸣突然问了一句:“吃东西吗?”
路宁愣了愣,感受着空落落的胃袋,却只能违心答:“没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