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简的气息一窒。
陈仰不自觉的叹了口气,眉眼间全是自责跟懊恼,多重人格障碍不会有正常人的思维模式,是他没有顾虑周全。
看穿陈仰心思的朝简:“……”
果然不该指望这个人能有什么进步。
朝简的心口有太多的东西横冲直撞,他还不能放它们出来,只能禁锢在角落里,等一个时机让它们重见天日。
“别蹲着了,像小狗。”朝简嫌弃的说。
陈仰:“……”
“我刚才是在检查你的伤势。”陈仰站起来,抬着头瞪他。
朝简说:“那也不能否认你像小狗。”
陈仰简直无言以对。
楼道里有一束光在移动,夹杂着拐杖一下一下敲击的清冷声响。
“现在你知道我多疑了,你打算怎么做?”朝简漫不经心的开口。
陈仰被问的一愣,他这个搭档不是合作中途才有心理疾病的,而是一开始就有,既然他认定了就不会半途而废。
偏执,暴力,狂戾,多疑,神经质……这些都是药物不起效以后隆重登场的东西,它们可以被打包起来放进一个名叫“朝简”的罐子里。
哪个都是他的一部分。
其实陈仰有一件事没跟朝简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性情不定,但他还是希望对方的病情能够重新得到治疗。
陈仰坚信一点,一个人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怎么都不可能活得开心明朗。
“你想我怎么做?”陈仰把皮球踢给朝简。
朝简不在意的蹦出两个字:“随便。”
“行吧,那我就随便了。”陈仰用的是比他更不在意的语气。
拐杖敲地声乍然停住。
陈仰不用手电照,光是听朝简的呼吸声,就知道他现在的面色一定是吃东西被噎到了的样子。
“现在知道‘随便’这个词多让人不爽了吧。”陈仰在朝简发火前哄道,“你多疑你的,我会自己调节
心脏霎时浸了层冰水,五脏六腑都被冻到了,他放下手机,不让乔桥听出自己的沮丧:“不说了,快点找线索吧。”
潘霖在办公室门外磨屁股,磨了有半个多小时,郑之覃才让他进去。
“唔”潘霖不小心撞到了玻璃门,眉毛上鼓起来了一个包,他疼得眼里飙泪,“好疼啊。”
柔柔弱弱的撒着娇,刻意发出奶猫似的呜咽。
一般时候,他只要这么来一下,男人都会捏着他的脖子把他捞到腿上,摩挲他的后颈,这次却没有。
潘霖装不下去了,他揉着眉毛灰溜溜的走进来。
郑之覃在看手机,暗色屏幕上是一道疤的特写,他费了番功夫偷拍下来的。
这疤简直就是在他的心脏上跳舞,跳的还是芭蕾,优雅而又浪漫,跟粗俗不堪的色|欲无关。
郑之覃隔着屏幕抚摸。
“在看什么呀?”潘霖把头凑了过去。
郑之覃慢悠悠的抬了下眼皮,潘霖前倾的动作顿时卡住,他缩了回去,不敢再看。
“老公,你的脸上怎么多了好几处伤?”潘霖焦急又害怕的说,“是不是碰到怪物了?”
郑之覃说:“是啊,你要替我报仇?”
潘霖的脸一僵,他攥着手,磕磕巴巴:“我……我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