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把一直拿在手里的报纸摊开铺到脸上,遮住明亮的灯光:“考虑到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你们年轻人想必也没意见,我就先睡了,你们谁第一个看着来。”
几个年轻人:“……”
文青自告奋勇的说自己第一个。
陈仰排第几都无所谓,他放缓呼吸,努力酝酿睡意。
脑中突然冒出光头中年人躺在一排椅子上,搓着胳膊看他,不停的说“好冰啊!椅子好冰啊!”
陈仰的睫毛抖了抖,睡不着的,算了。
腿上一沉,陈仰没睁眼的摸摸,触感冰凉坚硬,是拐杖,他没让少年拿开,也没问怎么搁他腿上了,而是张开手指攥住了,往上移移。
慢慢的,陈仰睡了过去。
“啧。”
看了个彻底的文青咂了下嘴吧:“这操作,牛逼。”
朝简面无表情的刷着手机。
文青觉得最没劲的人诞生了,就是这位拄拐的,冯老说口罩后的脸比姓靳的还帅,绝对夸张了。
姓靳的靠美色能自己玩一轮,这位比得上?
文青咂摸半天,一个眼神都没得到,他也不再费口舌,转战下一个目标。
这候车室还有个新人呢。
孙一行见到文青,眼圈顿时红成受惊的兔子。
文青作势要拽他的公文包。
孙一行踉跄着往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紧紧抱着公文包,拼命把自己缩椅子底下。
“啊,”文青受不了的抓头,“搞得就跟我要qj你一样。”
厚刘海抓乱,额头的胎记就暴露了出来。
一大块乌黑色。
文青嬉笑着蹲下来:“哎呀,被你看到了,怎么办好呢?”
孙一行死死闭着眼,哆哆嗦嗦的求饶:“我……我什么都没……都没看到……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求求你……”
没有声音。
孙一行小心翼翼的偷看,那块乌黑撞进他的瞳孔里,他呜咽着后仰头。
“你这种弱懦无能的人,为什么还要活着?”
文青自说自话:“因为不敢自杀啊。”
“没劲,真没劲。”文青摇摇头站起来走了。
过道上的乘客们东倒西歪。
有个女生夹着腿欲哭无泪,她是单人乘客,谁也不认识。
进站后喝了很多水,真的憋不住了,一个人又不敢去上厕所。
“你们有谁想去厕所吗?”
女生喊了好几声都没人站出来,她咬咬牙,向一个男性走去,红着脸难堪的说:“这位先生,你可不可以陪我……”
“我吧!”
那对情侣中的女人举手:“我也要去,咱俩一道。”
其他女乘客见状也动了心思,想憋到天亮再去的都爬了起来。
除了雀斑姑娘,女任务者都去了厕所,她们一进去就你攥着我,我攥着你,胆战心惊的一扇扇打开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