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瓒一时间倒有些心情复杂,回应了声,走出亭子忽然顿住脚步,抬起手指指着关了炉火的电动三轮车问:“生意还做吗?”
“?”罗正浩:“……做。”
罗正浩心中百般滋味难言,起身一边朝小摊走去一边用复杂的目光瞥着又站得有点歪斜、躲在树下躲避太阳的李瓒,心里不由浮现最初的困惑:这人怎么进的警局?
他重新开火热油,把之前心神恍惚拿错的饭盒放回去,捞起粉条开始炒粉,不自觉问出心中的困惑。
“走后门。”李瓒大方回答,毫不羞耻:“分局局长是我叔,市局局长啊、什么支队队长啊,基本都是我爸。”
罗正浩动了动嘴唇:“你开玩笑的吧?”
李瓒冲他笑了笑。
罗正浩:“……”满嘴跑火车,这人真的靠谱吗?
李瓒数了数带身上的纸币和硬币付钱,接过外卖盒就走了,走出老远回头看,罗正浩还在电动三轮车摊后面一动不动的站着,像在目送他的离去。
他想起王查完罗正浩说:“李队,您去罗正浩之前最好换身衣服,别穿着警服上门,罗正浩这人不喜欢警察。他和逮捕他的警察发生争执,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不过他儿子在那期间落下终身残疾。”
李瓒大概猜到是因为警察查出罗正浩那笔来路不明的巨款而扣下来,不小心延误了罗正浩儿子的后期治疗,以致落下终身残疾。
所以罗正浩不喜欢公安,之后保卫科枪袭和高速收费站交通事故、放走最大嫌疑人万千山等多件事也让罗正浩心里产生埋怨,埋怨当时负责案情的警察办事不利。
罗正浩自知他的埋怨挺不讲道理,只是不能控制这种阴暗的心理,毕竟人是需要一个发泄口的。
李瓒行至停车场,掏出手机拨给江蘅:“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rry,the……”
响了一阵没人接,手机自动挂断,李瓒拉开车门进去。两分钟后,一辆雪铁龙咆哮着冲出停车场,飙发电举,向前路而行。
“我知道你,江蘅,港城江氏集团的现任董事。说起来,我们以前还跟你们江氏集团旗下的船运公司合作过几次,运载一些比较私人的东西。”
江蘅:“我猜后来被老头禁止往来合作了。”
“听说你们父子关系不好,我看就挺好,父子一条心。”楼吉绕到江蘅面前,枪口顶住他的额头,然后蹲下来面对面说道:“你爸为人太古板了,发现我们运载的东西是什么货物后,不仅毁了合约还扣了下来。他用我们的那批货换来入驻中国内陆的通行证,完全不管我们的损失有多大。”
江蘅:“那是老头一个人的主意,你可以找他理论。”
众所周知,江蘅丧父已久。
楼吉笑笑,他提起这事不是真要算旧账:“叙个旧。”
江蘅:“不认识,没关系,聊回正题。”
楼吉:“杀你妹妹的凶手也没兴趣?”
“――!”
“嘭!”
江蘅猛地出手,刚动一下便被擦过头皮的子弹喝止,鲜血滴落下来,火-药味弥漫在鼻间,他闭上眼,过了一会睁开,波动剧烈的情绪在闭眼睁眼间被强行压至沸点最低处。
“是你?”
“当然不是!我怎么舍得?!江荇是那么可爱的女孩,我记得是06还是05年来着,营生艰难的情况下,不得不去港城谋生路,偶然一次逛夜街遇到江荇。我们搭伴同行了很长一段路,她聊她的、我聊我的,我们聊得真快乐。后来她说她身上带了一千块,我就把钱抢走了。”楼吉满脸都是虚假的追忆:“都是江荇的一千块帮我度过最困苦的一段日子,所以我很喜欢她。”
他看向无动于衷的江蘅,追问:“你不信?”
江蘅:“不是你,又是谁?”
楼吉:“其实不用我告诉你,你也快查到了。江荇死后,你报复的动作太大,他也注意到了。他防着你――艹!”
楼吉哔哔时,江蘅忽然向后一晃并伸手作抢夺枪-支状,楼吉一惊,下意识后缩并抬起手腕、手指扣下扳机,却没料到江蘅抢枪是假,借他开枪的空档夺取之前被钳制时扔在地上的手-枪是真!
直接用身体当肉-靶,不怕痛一样撞上来,肩膀被子弹洞-穿,但与此同时成功摆脱了受制于人的困境且扭转局势,当楼吉骂‘艹’时,扣下扳机的声响就在耳边,下一刻手腕传来灼烧的剧痛,手-枪顺势砸到地上,他就地一滚,左手抓起背上的步-枪回头,撞上黑洞洞的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