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宁北候再一查,居然其中还有容氏从中挑拨,不然凭着那两个庶子的本事,还闹不到这种惨烈的结果。最后就是侯夫人容氏去了城外庵堂,对外说是清修,明眼人都知道多半是宁北候要休妻另娶了。
本就是个从根上就烂透了的人家,发展到这一步谁都不奇怪。
这家子眼看就要倒了,百姓们传起闲话来更是不留情面,就黄氏说的狐仙掳人还是好听的,难听的是说容氏在外头有了相好的,直接私奔了。
姜桃听了还觉得有些可惜——容氏最在意的就是儿子的前程和宁北候夫人的虚位,而现在那些都成了泡影,她还等着看容氏最后的结局呢!
有句话叫“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她们这头刚说着宁北侯府的事,黄氏和卫夫人前脚刚走,下人来报说姜萱来了。
姜桃已经有几年没见过姜萱了,当年她仗着侯府嫡女和状元夫人的身份也经常出来交际走动的。但是后来宁北候府出事了,她夫君应弈然也一直在翰林院熬资历、没有实权,她慢慢地就从豪门上流的交际场合里消失了。
姜桃摆摆手就让下人把姜萱领了进来。
她大腹便便的扶着腰进了来,见了姜桃就噗通一声跪下了,开口就求道:“过去得罪夫人全是我的错,还请夫人放过我娘!”
姜桃面上笑容不变,问她说:“你这莫不是怀孕怀傻了,你娘失踪确实离奇,但是关我什么事?”
姜萱也说不出其中的缘由。
她现在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娘家倒了,和应弈然的关系也一直很差,而且长成的姜杨也不是个大度的,闲着没事就在官场上给应弈然添添堵,最近升迁至督察院之后就更别说了,参他们夫妻和宁北侯府的折子就像不要钱似的往上递,摆明了就是和他们过不去。
他弹劾的角度也很刁钻,知道宁北候和应弈然都不是会闯祸的性子,参的都是她和她娘。她们过去为了自家的生意确实做过欺压百姓的事,但是上层勋贵哪个敢说自己的手是干干净净的?在姜萱看来,那不过是姜杨趁机报复罢了!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不齐自然有碍官声。为了这个,应弈然和她的关系越发差。要不是因为她好不容易怀了身孕,估计连翰林夫人的位置都保不住。
回想起来,她的日子一直算得上顺风顺水,所有的不顺、不幸都是从认识姜桃开始——姜桃的到来就好像一个信号,一道号角声,拉开了她人生不幸的序幕。
她娘的失踪实在离奇,也只有沈家这样位极人臣的人家才能有这样的本事。
姜萱对着姜桃砰砰磕头,姜桃面色不变地看着她。
最后反倒是姜萱自己停下来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女人居然对大着肚子的她没有半分怜悯之心?!
她怔忡的时候,姜桃觉得她提供不了更多可以八卦的内容了,就不耐烦地让下人把她给拉了出去。
怕姜萱在她跟前碰瓷,姜桃还特地让人托着她的腰,让她在出沈家大门前连假摔都做不到。
后来没多会儿沈时恩也回来了,姜桃让人准备开饭,饭食摆上桌后却看姜霖一个人从前院回来了,说是傍晚的时候他去找他哥,他哥就已经出门去了。
“这小子!”姜桃失笑地摇摇头,“估计是怕我唠叨他的亲事,又不知道借着什么事情躲出去了。”
而此时的姜杨已经出了城,到了城外一座庄子上。
前两年帮着百姓伸冤,斗倒了一个贪官后,萧珏抄没了那官员的私产后分要犒赏他,他什么都没要,只要了这么个不起眼的庄子。
这庄子上的旧人都让姜杨都给赶走了,只留下了几个信得过的小厮看顾。
他负着双手进了一个上锁的院子,而后开启了暗格里的机关。
机关按下之后,覆盖了一整面墙的书柜移开,露出一间密室。
姜杨点了烛台拿在手中,闲庭漫步一般走了进去。
经过一条深达地底的隧道,姜杨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钢铁浇筑而成的牢房。
而牢房打开,里头半躺半坐着一个头发散乱的妇人,妇人的手脚都连着焊死在墙上的铁链。
见到了姜杨,妇人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手脚并用地就要往他面前冲去。
无奈那铁链并不长,她冲出去三两步的后就被拉扯着跌坐在地。
姜杨并不看她,只是走到牢房另一头的桌前将烛台放下,而后拿出一方帕子捂住口鼻,借此地方鼻尖难闻的气味,这才慢悠悠地开文问道:“今天你肯写罪状了吗?”
妇人桀桀怪笑起来,拨开额前的乱发露出一张苍老肮脏的脸,赫然正是月前失踪的宁北候夫人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