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平静,仿佛黑泽青真的和平常一样没有破绽,一切都显得游刃有余。但他是否真的如此,还有待商榷。黑泽青非常擅长骗人,很多时候哪怕直到死亡,你都不会知道他说的话究竟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吃一堑长一智,就算这个绝佳的机会摆在皮斯克面前,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向您请教。”
“问题?”黑泽青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中存着挥散不去的疲惫,这种口吻显得他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瞬间他的年纪仿佛和皮斯克倒转了一般。
他只是在强撑。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皮斯克抬头看了一眼黑泽青,对方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他的目光微凉毫无重量,但皮斯克还是因此把头垂得更低,然后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是的,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
黑泽青会怎么回答?是强撑着回答自己的问题,还是找理由把自己赶出去?黑泽青不会意识不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人心是试探不起的,更何况皮斯克清楚自己从未得到过对方真正的信任。
或者说,他其实就是等着自己的暴露呢?
“有时候想得太多不是什么好事。”过了好一会儿,黑泽青终于说话了,但
只是这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就让皮斯克顿时心一沉。
要是皮斯克不犹犹豫豫地想那么多,而是直接下杀手,boss这个位置恐怕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黑泽青的声音仍然没什么精神气,语调不温不火似乎浑不在意,说的话仍然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惜了。”
三分钟前,皮斯克有至少五种办法可以不知不觉地干掉自己。至于接下里的善后措施,他想更是难不倒对方。不过很可惜,因为他的犹豫不
决,他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他当时是真的没有任何力气,突来的疼痛让黑泽青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任何变故。
“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黑泽青说着恐怕只有心怀鬼胎的皮斯克一个人才能听懂的话,“你还打算留在这里吗?”
黑泽青投过来的目光带着轻微的凉意,皮斯克终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其他的内容,“那么我先告退了。”
等皮斯克离开后大概十几分钟,黑泽青捂着胸口躺倒在沙发上,冰冷的空气被他一点点吸进肺里,但是呼吸过程很艰难。
还真是……有点刺激啊。
皮斯克走到楼梯口遇到了琴酒。
对方上来就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见到那个家伙了吗?”
琴酒嘴里的那个家伙一般只指代一个人。
“黑泽君吗?他又没有参与这次行动,我怎么会见过他呢。”皮斯克摸了摸下巴,“我还以为你会问我boss的情况。”皮斯克明显意有所指,“说起来,这可是真是一次足够疯狂的行动。”
在组织不知情的人看来,这次行动不过是中规中矩的布局,也不知道这个“疯狂”的评价是从何得来。
但琴酒顿了顿,忽然深深看了他一眼,皮斯克一瞬间甚至产生了相似的被彻底看穿的错觉。
琴酒的瞳孔里藏着些难以看透的东西,声音平静淡淡:
“不是一向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