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泽一手执起茶杯,也不喝只在手里转悠,“我与木兄看法不大一样,虽然目前来看修边防城墙略伤财了些,但是它的作用却大了去了,至于劳民……”
赵亦泽轻笑了一声,“那更是无稽之谈,木兄也看见了,只要一说征人,老百姓们都迫不及待地跑来报名了,若是劳民之事,恐怕早已怨声载道了。”
“原来赵兄弟是支持的一方,也难怪赵兄弟也会报名参加,听那小兵说赵兄弟干活还能一个顶俩。”王沐之勾了勾唇,故意露出一丝不屑,语气轻慢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以赵兄弟的文采,难道不觉得做这种苦力活有辱尊严吗?”
“家中亲人抚养我,供我识字,我在空闲之余用,自己的双手劳动为家中减轻压力,我不觉得这有什么羞辱。”赵亦泽大大方方地回答道,目光明亮。
“再者,这修建边防城墙,虽然是苦力活,但是给吃给穿还减免赋税,对于我这种普通人来说,反而是一件求之不得美事。虽时常从一些达官贵人耳中听闻一些当今圣上暴戾无道的传言,但是我却不那么认为,圣上若真如那些达官贵人所说,那么这即将惠及天下学子的国学院,守护边疆百姓安宁的边防城墙都不会存在。”
“看来你倒是对宫里那位暴君推崇的很。”王沐之冷笑一声,“本以为你我志同道合,现下看来,倒是我想多了。”
“暴君之名不过是利益受损之辈强行污蔑,在下眼明心也不瞎,断不可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失去判断。”
赵亦泽神色疏离,说到这里他心里已经有了离去之意,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又如何,不过是目光短浅之辈,他根本无须为这人继续浪费搬砖的时间。
王沐之浑然不在意,他敲了敲杯壁,“若我有把握让赵兄弟一步登天,赵兄弟可有心动?”
赵亦泽眸光一厉,“你什么意思?”
王沐之微微一笑,“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在下知道,赵兄弟于洛泽一带颇有威望,难道就不想试一试做那人中龙凤的滋味?”
“胡言乱语。”赵亦泽起身甩袖,大踏步朝着门口走去。
一旁全程围观的王承宣指了指门口,又看向王沐之,“他他就这么走了?咱们不让人追吗?”
“走就走了呗,你要是想追就去追。”
“可可……老祖宗你之前不是想要杀——”王承宣将手横在脖子上,由左至右划了一下。
“哦?我有说过吗?”王沐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而后微微敛眉,这茶叶到底还是差了点。
“……”王承宣见他不承认无语了片刻,又问:“那现在人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客栈了?”
“走吧。”王沐之从袖中掏出一小块碎银放在桌子上,“老板,结账。”
不远处的茶馆老板将汗巾往肩膀上一搭,乐呵呵地就朝着这边走来,在看到桌上的碎银时,露出了些许为难的神色。
“茶水不过三文钱,公子给的……这,这老朽找不开。”
“不必找了。”王沐之起身,朝外走去,茶馆老板一愣,抓起碎银朝着两人追去。
“公子留步,实在不行,这茶就当老朽请了——”
“人在这里!”刚踏出茶馆,数十几名官差便涌了上来,将王沐之二人围住,茶馆老板顿时被吓了回去退到一旁。
为首的官差手里拿着一张人像,照着王沐之的脸对比了一下,而后一挥手,大声道。
“就是这个人,给我抓起来。”
王沐之露出惊愕的神色,微微退了两步,拱手道:“不知我犯了何事,几位官爷这般架势?”
“有人举报你妖言惑众,试图密谋造反。”为首的官差露出轻蔑的神色,“你们这些富贵公子哥还真是活腻歪了,没见那些想要造反的世家都是什么下场吗!”
“老祖宗,他说的有人举报……该不会是那个赵亦泽吧?”王承宣拉了拉王沐之的袖子,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王承宣说着,自己都有点不相信,历史上自己造反当皇帝的人,如今竟然去举报劝他造反的人?
王沐之见官差们朝着自己靠拢,不由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失策了,这赵亦泽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