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这么重的伤,怎还能醒过来?
阿妤忙转向封煜:“皇上!”
她紧张地抿着唇,封煜自是知晓她为何紧张。
阿妤刚踏进来,就听见落云的惊呼声:“主子……你、你怎么了?”
她一手扶住许御女,一边吓得脸色惨白,忙哭着喊:“太医!太医!主子她吐血了!”
阿妤只匆匆看了眼,就被前方男人身影挡住了视线。
而这一眼,就足以叫她心惊胆颤。
许御女不知为何,脸色煞白,奄奄一息,更主要的是她嘴角不断溢出血。
凡看见这一幕的人,近乎都能看出她脸上的灰败。
封煜轻眯起眸子,微顿后,两步上前,暴怒:“太医!”
太医跪地道:“皇上!微臣等人已然尽力了!可许御女的伤势太重了!”
太医袖中的手,不停地颤抖,许御女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伤了内脏,被硬生生地疼醒。
可就算如此,她也只有这片刻清醒的功夫罢了。
许御女似察觉到自己的命运,她泪珠子不停地掉,额头冷汗不断,她费劲地握住身旁封煜的手,素白手背上细筋微起。
她几乎用尽了全力,恨恨地:“……皇、皇上……陈、是……陈嫔……”
这句话几乎费尽了她的力气,鲜血不断从嘴角滴下,她无力地说:
“当、当初……钰修仪、早产……也、也是……她……灭、口……”
封煜倏然眯眸,沉痛道:“别说了,太医!”
疼,从骨子里生生的疼,叫许御女眸孔失了焦,她似听见了娘亲的哭声,想转头看去,却没了力气。
她恍惚似看见进宫前,她得意万分,又故作矜持清高,顶着娘亲担忧的神色,却觉她过分多虑。
是她心比天高!高,叫娘亲失望了。
她纵使再多不甘,却不得不承认,可她没机会挽回了……
她紧握着封煜的手砰然滑下,泪水悄无声息地掉落。
封煜浑身气压骤低,他忽地转身,一脚踹在陈嫔胸口:“毒妇!”
她欲要辩解,可许御女临死前的话却将定了死罪。
她听见身侧的钰修仪忽然冷笑:“陈嫔当真是好本事。”
阿妤倏地跪地,没给陈嫔说话的机会,眸子微红渐湿:“皇上,求您为妾身作主!”
封煜阴沉着脸,直接下命令:“谋害皇嗣,杀害妃嫔,罪不可恕!”
忽地,他直直看向人群中的陈定康:“陈爱卿,你可有异议?”
人群避开,露出陈定康的身形来,他对上陈嫔期盼的视线,只恭敬弯腰:
“此乃皇上家务事,微臣不敢妄言,全凭皇上作主。”
陈嫔脸色顿生灰败,不敢置信地看向陈定康:“哥!”
陈定康不卑不亢地站好,退了两步,似是没听见陈嫔喊的这一声。
封煜叫人扶起阿妤,视线扫过许御女,似伤痛地闭了闭眼,无意再多说,转身离开。
他这一走,帐内众人都悲恸地叹了口气,不消片刻,皆数散开。
只有陈定康久留了会儿,陈嫔恨恨地看他:“你怎、怎么敢……”
陈定康瞥着四周的宫人,忽地俯身在她耳侧说:“舍车保帅,这不是二妹教给为兄的吗?”
陈嫔白着脸:“你就不怕娘亲——”
陈定康伸手打断了她的话,似真似假地低叹道:“二妹,你有时太过较真、太过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