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状干脆趁着对方有些愣神的功夫,直接运用巧劲将那高尔夫球杆夺了过来。二人此时面对面的站着,中间相距不过一米多一点的距离。她的身后是近在咫尺的铁椅子,男人的身后则是几步之遥的门口。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仅仅能够从警方常用的几种绳结中逃脱,会的多着呢。”贺姝露齿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既然是水鬼让你杀了我,他又是赤阳社的,难不成我不见了的那三年,你竟然对我的踪迹一无所知?”
孙伟闻言表情露出了一瞬间的茫然,但是很快就被狠厉所取代。
他这个反应让贺姝皱了皱眉,看来对方似乎对水鬼和赤阳社都没有太多的了解,这倒也能说的通。第一,水鬼未必会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盘托出,第二,她出国那三年到底是由国家安排的,若是国家经手还能被赤阳社察觉到点风吹草动,那他们的任务早就暴露失败了,她又怎么能够安然回国?看来那三年多,她算是完全脱离了水鬼的监视,当初水鬼在发现她忽然不见了之后,不知道会多心焦。
“……”孙伟见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自己,表面上虽然凶狠,但是颇有种色厉内荏的感觉。就像他之前说的,他又不是傻子,这会儿可得好好的计较一番得失。之前能够将面前的女人打晕,也是占了忽然偷袭的便宜,真要论起来单打独斗,别看他是个老爷们儿,可未必会是她的对手。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方可是后颈遭受过他的重创,刚刚小腿上挨得那么一下指定也不好受,加之他还对她注射了药物……这么一想,似乎也还有点胜算?
他的神色几经变换,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突然之间就发起了进攻,那拳头直接就冲着对面之人的太阳穴去了,速度快的甚至传来了微不可查的破空声。
贺姝眸子微眯,十分灵活的往后仰倒在铁椅子上,随后把没受伤的那条腿高高抬起,用力踹在了男人的右腋下,迫使对方吃痛,有些狼狈的收回了拳头。
她趁着这个机会,立即欺身上前,拳拳到肉的逼得对方不得不运用小臂做出格挡的动作,最后一记漂亮的回旋踢直接把人给逼的退无可退,后背贴上了那痕迹斑驳的衰败墙壁。
呼哧……呼哧……呼哧……
孙伟直接伸出手,将悬挂在墙壁上的一把斧子给取了下来,紧紧地握在手里,凶猛的挥舞了几下,成功阻止了贺姝继续逼近的动作,两个人一时间僵持在了原地。
他终于得空猛地深吸了几口气,在稍微从缺氧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后,眼珠子转了几圈,忽然做了一个试图攻击的假动作,随后像一条泥鳅一样,直接迈开大步往门口的方向冲,瞧着竟是想跑!
贺姝岂能放过他,动作利落的追了上去,直接扯住了对方的后脖领,将人给拽的后退了大半步,并且男人因为喉咙忽然被布料勒住,剧烈的咳出了声。顺势,她一个跃身跳到了孙伟的背上,将其握着板斧的右手腕狠狠地磕在了门框上,对方吃疼条件反射的放松了手指,那板斧‘当啷’一声落在了地面上。
直至她把人脸朝下压在了地上,并且用膝盖跪在了那宽厚的脊背上时,手上用力直接将男人的右手腕往里面一掰!伴随着‘嘎巴’一声骨头的脆响,紧接着便是杀猪般的嚎叫声。
在她松开对手腕的钳制后,孙伟的右手便呈一个不自然的姿态耷拉了下去,他满头的冷汗,神情慌张而又凄惨。
“爽吗?”贺姝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男人那沾染了泥土的脸颊,紧接着‘啧’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失望:“你现在的眼神可不像是你刚刚所说的那般凶狠又不服输,怎么了?岁数越大,越没什么长进?”
回应她的是身下之人那时不时响起的抽气声。
“知不知道,之前那三年我去干什么了?姐姐去做流氓头子了,要真计较这些折磨人的手段,你才哪儿到哪儿啊?”说话间,她又捏住了男人的左手腕。
吓得孙伟直接惊呼:“不……不……不要!!!!”
贺姝隐晦的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一个因为童年阴影所以长歪了的心理变态吗?何必还要给自己立了一个坚韧不屈的高大上人设?如果他能坚持到底,她倒还高看一眼,况且她是人民警察,还能真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虐待手段不成?
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失望,原本以为能够借此机会套出一点水鬼的消息,结果没有什么收获不说,地下这位竟然如此上不得台面。
又或许水鬼本身也未必就如同她记忆中的那般强大和无懈可击,那年她只有十四岁,还不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刑警,若是换作现在……
她再次用力反制住试图挣脱她的男人,换作现在,小姨是不是就不会死……
就在这时,那扇一直在那里晃晃悠悠的破旧门板,忽然被人一脚踹飞了,‘砰’的一声,整张门板拍在了地上,溅起一阵尘土。透过那令人视线模糊的尘土,几道高大的身影破门而入,其中还能够听到曾永嘉那熟悉的叽叽喳喳的声音:“贺队……贺队!贺……”
待到众人看清屋内的情景之后,曾永嘉就犹如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喉咙,从嗓子眼里发出一阵干巴巴的‘额……’声。
冲在最前面的纪宸则是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俊朗的脸上总算出现了这二十来个小时以来的第一个表情,他抬起手打了个手势,示意后面的同事上前把孙伟控制住,然后径直走到了贺姝的面前。
贺姝‘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心虚的往后退了小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