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蹙眉站了一阵,裴月明转身:“走吧。”
回到嘉禧堂,夕阳漫天。
萧迟也刚回来,返身迎了过来,“你怎么了?”
见裴月明,她微蹙着眉心,见他只心不在焉点点头,萧迟关切问:“是见杨氏不顺利吗?”
“没,很顺利。”
裴月明回过神来:“我见到杨氏了,”也试探过了,得出结论,“基本能肯定,是有人相救,至少是协助,杨氏才得以逃离东宫的。”
换而言之,这个幕后之人是存在的。
并且,基本能断定就是萧逸了。
能在皇宫动这手脚的,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排除了萧遇本人,排除皇后,他们自己也没做过,剩下的,就只是萧逸。
“萧迟,可我觉得有很多地方说不通。”
两人并肩回了内殿,在罗汉榻上坐下,挥退伺候的人,裴月明端起茶盏,又皱着眉头搁回去。
是啊,有很多地方说不通啊。
她一路上都在想这个。
头一个,萧逸这令人惊讶的宫中人脉。
前面说过,东宫虽独立成宫,但宫禁依旧非常森严,萧逸居然能这么及时迅速无痕地将杨氏送离皇宫?
这真的震惊到了裴月明。
要知道,萧迟手里还握着当年太后薨逝前留给他的人手呢,也赶不上他。
“是谁助他发展的人手?”
宫内的人手出自十二监,皇子们是碰不到十二监的,哪怕得宠如萧迟,哪怕有太后打好的底子他发展也不算很容易,更何况是萧逸?
内宫妃嫔倒有机会接触。
“容妃?还是淑妃?”
容妃就从没得宠过,宫里都是势利眼,她只怕有心无力。淑妃倒是曾经盛宠加身,可是她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呀?
十年八载直到萧逸接手都能维持住?那也太厉害了吧?需知哪怕是太后之尊,薨逝后人手规模都逐年缩水的,直到萧迟长大。
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这只是其一。
更教人惊讶的还有官场。
萧逸是怎么知道鄣州之事的?
还那么了如指掌。
因为窦广吗?
这样也不是说不通,毕竟窦广是河南道监察使,鄣州也是他管辖范围。
可同时调动京里京外,还包括一个杨氏,整体下来流水行云,那也太如臂使指了吧?
光一个窦广,总觉得勉强。
而萧逸的母家忠毅侯府,在京城一直都是毫不起眼的,和段家以及梁国公府那可是两个极端,庸庸碌碌,皇帝看在二儿子的面上给了差事官职,申家人就一直这么不咸不淡地混着。
所以骤然出现一个窦广,就非常让人吃惊。
且说到这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们是怎么收服窦广的?
窦广如今是一方大吏,又相隔千里,近年收服基本不可能。最佳时期,应当是昭明太子薨逝詹事府风雨飘摇大量被贬谪,窦广在京城却处于人生最低潮的那几年。
但问题是,忠毅侯申元,庸才也。窦广是见识过昭明太子风采的,曾看过高处的景致,而他本身也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他是怎么被毫不起眼的申侯所折服继而相投的?
扮猪吃老虎吗?